然而,事实的结果,就是他俩被苏祁探察到了。
以前,发生过这种事情嘛?
若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小时候被她爷爷,牵着手去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窜门。
那些个宅院一座座跟曹家大院差不多,都挺宽阔的,随便走上一走,都能走掉三四个时辰。
那会儿,她就没觉得有什么累的。
可能是当时的她真的太小了,一有些开心的事儿哄着,再累也会觉得是一种幸福。
摇晃了一下脑袋,抖搂掉了那一份不值得回首的过往,她往前奔跑的速度越发快了些,活像一个习惯了夜行的刺客。
刺客们用命去换钱,再用钱去换命,幸运一点还能从中找到点活着的价值。
可她又是为了什么事,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排遣掉满肚子的愤慨呢。
一个到了她这年龄的女子,所会去忧心的,大多是夫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吧。
但在别人眼中简单的生活,到了她这边,却成了件可望而不可即的无奈。
凭着自己那还未曾消散的记忆,跃过城墙来到了这一座宅子前的她,有些不敢走进去。
她害怕了,害怕一个人继续这样孤零零地走下去。
凛冽的寒风吹拂而至,吹不暖她那颗,很快又会冷却过去的心。
止住了流泪的念头,一个翻身,她终究是进到了这个幽暗的院子里。
在亭柱旁的石头底下,摸索到那一窜钥匙,她刚要站起身来,忽然意识到自己手头上少了点东西。
那袋金子?这一晚上的闲工夫都白费了。
“你不会是在找这袋金子吧?想要的话,我可以还给你,不过你得把……喂!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呀,我都没说过不还你……”
悄无声息地坐在这个凉亭上的曹佑,一手抓着那屋脊,一手跟达成某种协议。
希望总是美好的,失望倒是挺多。
没等来一手送钱,一手送货的结果,这臭小子一个滑溜,躲开了那人的凌空一拳。
从凉亭上掉了下来的他,直接摔坐在了蓬松的枯苗地上,就差哭出几滴证明他很委屈的泪水来。
“东西本来就是我费尽心思得到的,凭什么拿回来,还要跟你讲条件!”
也不怕吵醒几个还没熟睡的邻居,这人拳脚所到之处,尽是一道香喷喷的柔风,没能对那个嗓音有几分熟悉的矮家伙,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
“该放手的时候,你偏不想着放手。不该舍弃的时候,你倒是想都没想着抓牢……你们这些家伙就是麻烦,都还给你还给你……”
用这袋金子挡下了人家的一拳,曹佑顺势推搡过去,也不想多跟她扯上什么恩怨。
反正以大叔的聪明,不用她所知道的那点小秘密,他也能找到些触手可及的真相。
“站住!你以为就你懂什么叫‘舍得’嘛?若不是你成天多管闲事,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现在你一有空就跑来嘲笑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真以为自己是曹家的人,就能在东州肆无忌惮了……”
瘫坐在地的她,也不要那点儿伤手的破金子了。
她现在就想痛快地大哭一场,好让自己忘掉一切能够忘掉的事情,包括那个自诩风流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