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也怔愣住，“叫……要不就叫师公吧。”说罢她自己也觉得好笑，捂着嘴吃吃笑个不停。
江秋年含笑拂去苏眉鬓边的碎发，“师公这个称呼也不错，不过你怎么不早说，她既是你的徒弟，那我这做师公的怎么都该备份大礼。”
说罢他看看自己身上所佩的饰物，今日出门不知是要见这位高徒，所以他只是寻常装扮，只在腰间系了块玉佩，再就是拇指上带了一只极绿的翡翠扳指。
正在踌躇间，门被人自外面推开，属于少女娇俏的声音响起，“师父，我可是给你的小娃娃做了不少好东……”
后面的话在小蝶看到包厢里的江秋年后消失于唇齿之间，笑容凝固在她的脸上，她觉得冷，还觉得脖颈处有点疼，她想逃跑腿却软的动不了，接着她就被苏眉挽着手拖进来按在椅子上。
“秋年，这便是我的徒弟甄梦蝶，你别看她年纪小，她如今已是锦绣布庄的紫衣绣师，可比我要厉害的多。”
江秋年不动声色的望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少女，他在小姑娘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她很怕他，为什么？
“这是不是就叫名师出高徒？”他含着笑道。
“我可不好意思这么说。”苏眉笑着对小蝶道：“小蝶，这位就是我夫君，也就是你的……师公。”说完她忍不住咯咯的笑着倒在小蝶身上。
苏眉今日挽着单髻，只用一支黄白老玉的发簪压发，她笑倒在小蝶身上时，冰凉的发簪碰到小蝶的脖子，小蝶下意识的捂住脖子，心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江秋年望着小蝶手捂脖子的动作，瞳孔急剧收缩成一点，现在不只小蝶一人觉得冷了，他也认出了她。
“怎么了？”苏眉意识到小蝶的异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风寒还没好吗？”说罢她摸了摸小蝶的额头，“没有发热，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小蝶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来，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她如今长高了变胖了，模样也跟从前不一样了，或许江老爷早就忘了她这么个人，“师……师公好。”纵使拼命安慰自己，她却还是忍不住舌头直打结。
“你也好。”江秋年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眼中却半点笑意也无。
“喂，见面礼呢？”苏眉伸手道：“这是我唯一的徒弟，你这做人家师公的可不许小气。”
“不，不用的。”小蝶忙拒绝。
“应该要送的。”他摘下拇指上的扳指，用三根捏住递给小蝶，“今日你师父不曾提前告知我，我也没有备礼物，这只扳指不值什么钱，只是颜色好，你拿去玩吧。”
他本就极白，手指也如冷玉，更衬得那只碧绿的扳指如一汪春水。
“太……太贵重了。”小蝶不敢接，垂下眼躲避着江秋年的凝视。
“的确不太好看，小姑娘拿着也没用。”苏眉想了想接过扳指，从自己带的针线包里取出丝线编成络子穿过扳指，不一会儿就将扳指做成可以挂腰上的玉佩。“喏，收起来吧，他的东西不便宜的，以后你拿去卖钱也可以。”
“你哪里有做人师父的样子。”江秋年笑了一下，转过脸对道小蝶道：“你叫小蝶是吧，收下吧，凭着这个你可以到江家任何一家店铺兑一千两银子。”
“我不……”她拒绝的话淹没在江秋年可怕的目光里，她顿时明白：他也认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