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永平侯怔了一下,赶忙追问,“阿沅,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沅嘉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哽,陆阔给她面前的茶盏添上温茶,又安抚地在她手上握了握,代为开口:
“江皇后质问赵宓是不是与江郅的死有关,赵宓那时的反应很是心虚。所以,我们推断,江郅的死应与赵宓姐弟俩脱不了干系。毕竟从这件事里获益的就是他们。”
永平侯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先帝那时也猜测这里面有蹊跷。可他让人详细调查了秋狩那日在围场发生的人和事,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证明有人在背后搞鬼。”
赵沅嘉皱了下眉。皇上都找不到证据,可见赵宓他们的安排应是特别巧妙。
“那肃王是怎么辩解的?他应该不会故意朝江郅射箭吧?”
永平侯:“他反应过来后确实表现得很惊讶。特别是当他知道江郅救不回来了,整个人更是呆呆愣愣,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
“先帝又惊又气,当着我们的面质问了他,可他说自己并没有看到江郅,只以为那是他一直在追的熊瞎子,箭射出去后才看到了人,可那时已经晚了。”
“先帝让人当场搜查,确实在那附近找到了熊的踪迹,算是证实了肃王的话,所以这事最后便以意外做了了结。”
就算是无心,肃王还是当众杀了人,这人还是定国公的小儿子。
陛下虽然直接对他们这些同行的目击者下了封口令,试图保住肃王的名声,可死的是江太后嫡亲的侄子,就算事情是意外,肃王坐上储君之位的可能性也很低了。
秋狩过后没多久,西北边境刚好有外敌侵扰,肃王自请出战,那之后他就常年驻守肃州,直到先帝过世,他就彻底留在了自己的封地,二十多年都没有回过京。
赵沅嘉凝眸想了想,问:“那江郅呢?他那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永平侯摇头,声音里满是悲痛,“没人知道,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现在想来,从中获益最大的建兴帝确实是最有可能在背后设局的人,可就是知道了这个结果又能怎么样?
江郅不会活过来了,定国公府也早已不在,所有的事都改变不了了……
赵沅嘉攥着手心,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江郅真的太无辜了!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莫名成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而且,把他推向死亡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信任的表姐——庆阳长公主。
也不知江太后有没有参与到其中,或者说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都做了什么……
赵沅嘉沉沉呼出一口气,问:“阿娘知道江郅的死,是不是很伤心?”
“何止是伤心!”想到女儿那时候的状态,永平侯依然心有余悸。
“因为先帝的封口令,定国公府只能对外宣称江郅得了急病去了,你娘根本接受不了,好多天都不吃不喝,最后还是你外祖母以死相逼,才让她吃了点东西。”
那之后娇娇便跟失了魂一样,他和老婆子心疼女儿便也没有急着给她相看亲事,哪里知道这反而害了她!
他们明明都对外宣称女儿身体病弱了,可那一位还是毫无预兆地就下旨召了她进宫伴驾……
永平侯:“你娘这些年受委屈了!若江郅的死真的与那一位有关,我担心她知道后会受不住。阿沅,你暂时不要告诉她这些。至少在所有事都明了前,不要让她跟着一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