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我说的是什么?”赵沅嘉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大概是喝了酒,她的眼神氤氲着一层浅浅的朦胧,有些迷离,有些缱绻。
陆阔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缓缓开口,“庆阳长公主的情况怎么样?”
赵沅嘉如实回道:“人已经醒了,头部的伤势也在逐步好转,可她腿上的骨折就有些严重,以她如今这样的年纪,多半会留下病根。”
陆阔微微颔首,“宫里那位对这事打算怎么处理?可是要归罪于七公主?”
既然提到了这个,赵沅嘉便干脆多解释了一句,“阮才人才是那位真正放在心上的人,他肯定会想办法保住赵锦欢。”
“我听母妃说,万寿节过后,他又让李忠仔细查了那天的事。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找出更多赵锦欢想要算计崔辞的证据,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在背后搞鬼。”
所以狗皇帝现在很是烦躁,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可以给赵锦欢背锅的人。
“那长公主那边呢?可有说到她是怎么摔下去的?”陆阔问。
赵沅嘉摇头,“她头部受了伤,人虽然醒了,神志却不怎么清醒,总是说些胡话。一会儿说父皇,一会儿说母后的,还说是卫贵妃把她害成了这样。”
陆阔神色莫名地笑了一下,“说不定还真被她说中了。”
赵沅嘉诧异,连忙微微向前倾身,“怎么说?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陆阔嗯了一声,把昨日在万宾楼偶然发现的事说了一遍,“赵宓回京那日,这个老嬷嬷的表现很是可疑。我跟着她一路到了奉国寺,想来她应是卫太妃的人。”
赵沅嘉了然地拍了下手掌,“赵宓怕狗这种事,卫太妃身边的人会知道一点都不奇怪。听崔表哥的意思,赵宓的狗突然发狂咬人应是有什么蹊跷,说不定还是这卫太妃搞的鬼呢!”
陆阔的声音有些沉,“江太后、赵宓和卫太妃之间的矛盾一定很深。”
赵沅嘉在心里叹了一声,若定国公府没有和皇家结亲,应就不会有后面的灭族之祸。
历来陷入了皇位之争,都很难得以善终,便是自己一方赢了,也不一定有好下场。飞鸟尽良弓藏的事屡见不鲜。
“我听母妃说肃王本来就要被立为储君了,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皇祖父便把这个最宠爱的儿子派去了西北戍边。”
陆阔的眸光陡然闪了两下,“你还记不记得江皇后质问赵宓的话?”
赵沅嘉也想到了这点,“肃王突然被打发出京,说不定就是与他杀了江郅有关。”
陆阔:“肃王优势明显,他根本没有理由去杀害定国公府一个还没有成年对他又没有威胁的人。这事发生后,如今宫里那一位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江皇后的推测没错,江郅的死肯定与他和赵宓脱不了干系!”赵沅嘉的面上浮出些鄙夷,“他们两姐弟还真是狼狈为奸呢!”
陆阔没有说话,沉默地喝了一口酒,眼眸中沉淀着一种深不见底的幽冥。
赵沅嘉为他感到难过,头脑一热,就抓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不过一瞬,她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正打算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却不期然被他反手一拉,攥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