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观棋接过,打开,里面就是那支酒瓶,因为有血迹,直接有血迹染下的指纹。
钟伟雄对她的暴打排外,钟蓉对她的嘲笑贬低,在看见瓶子的这一刻,好像倾泻而出。
唐观棋弯了弯大拇指。
麦青认真:“是我应该做的。”
麦青走了之后,唐观棋擦干净血迹,用厨房打酱料的高强度粉碎机,把玻璃全部打成一捧粉末,倒进垃圾桶里。
出来之后,提醒管家粉碎机应该换新的,中午吃饭的酱料有点奇怪味道,管家忙不迭丢了旧的。
袁轲第一次进监狱,总感觉这里很阴冷,水泥墙壁和铁质门窗都透着捂不暖的寒气。
在外面都很少见面,反而在监狱里见了。
袁真被差人(警察)带到接见室,他瘦了很多,脸颊都微微凹下去,但眼神依旧镇定自若,看见袁轲的第一秒,也只是平静。
袁轲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大哥。”
“坐吧。”袁真的声音变得波澜不起,没有起伏,也不熟络。
他淡定问:“在欧洲还好吗?”
袁轲像是对一个不熟悉的亲戚一样,而且对这个亲戚还带有一定恨意,寒暄也只是流程式:“还好。”
袁真戴着手铐,但和他坐在高级办公室里时是一样的坐姿态度:“有无记得去扫墓?”
“今年的扫过了。”袁轲有问就答。
袁真终于问出一句:“见过你阿嫂?”
袁轲停顿几秒,才告诉他这个残酷事实:“阿嫂跑了。”
袁真听闻,只沉默片刻,便点点头:“也是。”
袁轲有些紧张,终于提起正事:“法定代表人变更限期还有不到一周。”
他有一种去抢人家资源金钱的不安稳感,哪怕这个人他并不中意,但对方有威慑力。
袁真都无需时间,便能猜测出来:“股东会想让你上位。”
袁真抬起和袁轲有几分相似的鹰眼,只不过袁轲单眼皮还稍显单纯,袁真是细细的双眼皮,一眼阴鸷又深不见底,哪怕再平静,都让人不寒而栗。
袁真猜到:“今天来让我授权律师,去做法定代表人变更?”
袁轲紧贴塑料椅子的靠背,找个支点支撑自己。
但出人意料的是,袁真淡淡道:“这个身份无所谓,我给你。”
本以为会很难的袁轲,一时间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律师立刻将授权委托书放在桌上,袁真一句都未问,直接签名。
手铐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意味着以往意气风发的大哥,接下来的十几年都要关在这里。
袁真签着名,淡淡道:“但你既然成为法定代表人,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你会成为背锅的人,对我来说,转让这个身份无所谓,对你来说,很有可能是害你。”
袁轲看着他,他在狱中长了不少白头发,忽然出声:“大哥,你长了很多白头发。”
袁真刚刚签完名,要放下笔的手一顿。
呼吸间有钢筋水泥青苔冷酷尖锐的味道,他的喉结干涩动了动。
片刻后,只是一贯地风波不动:“小轲,有时间,你自己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