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按照地址,到了一家鱼龙混杂的地下酒吧后,找到了那个也想杀了黛西的人。
然而,对方回头的瞬间,温特的眼神变了——
而萨利在看到自己今晚的接头人竟然是温特的时候,嘲讽地笑了。
他原以为,他这个帝国的宫务大臣是叛世军的细作,就已经够讽刺的了。
可他没想到,想要改变帝国的小家伙心心念念喜欢着、在乎着的上校义兄,竟然也是叛世军的人……
萨利笑着,眼神却格外的复杂,他开口,第一句话是:“小家伙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她知道,你不像表面那样温文儒雅,不是真正的军人,反而双手沾满了雌性的鲜血吗?”
叛世军的行事风格,向来是残暴无情的。
萨利曾经看到过,那些被雌性虐待过雄性,对待被抓回来的雌性,如同真正的野兽一样,肆意发泄着欲望和胸中的恶意、以及愤怒。
和帝国极端的雌尊雄卑不同,叛世军的目标,一直都是逆转帝国雌雄两性间的地位。
如果没有沈茵茵,萨利虽然也不喜欢这种极端的做法,却可以做到毫不在意。
反正那些雌性罪有应得,就算是死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偏偏就在他彻底放弃帝国,主动走进黑暗的时候,沈茵茵出现了。
她和其他雌性都不一样,她追求的公平,是包括无性别者在内的公平。
可是已经太晚了,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温特对于萨利的嘲讽,没有做任何回答。
迷乱的灯光灯扫过温特冷俊的面庞,他没有转达中年雄性的告诫,而是声音冷沉道:“她只需要知道,她讨厌的人,我会帮她除掉……”
嘈杂的角落里,萨利端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笑容危险:“是啊,杀人凶手怎么可以逍遥法外呢?”
或许,温特和萨利他们对小恩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这些年,他们看过了太多残忍的事,他们会同情小恩,会觉得小恩可怜。
可真正刺痛他们心脏的人,牵动他们心神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
而就在温特离开地下酒吧后,昏暗的角落里,出现了一道清瘦的黑色人影。
人影扶着墙的手,肤色苍白,布满了青紫色的针孔,虽然脚步虚浮,却还是踉跄着,朝着温特跟了上去。
温特回到庄园后,去看了看少女才回的房。
而睡不着的沈茵茵,在温特离开后睁开了眼。
两天了,只要一想到,小恩父母尸骨无存,小恩惨死后也无法魂归故里,沈茵茵就觉得胸口怒火喷薄,无法闭上眼。
既然法庭审判不了黛西,那自己就用其他手段!
沈茵茵沉思的时候,关着的窗户突然发出了窸窣的响声。
熟悉的动静,让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总是喜欢翻她窗,沉默寡言的少年。
可是他是虫族,那次离开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又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在帝国首都呢?
沈茵茵有些恍惚。
她下床想把窗户关紧些,可刚靠近窗边,窗户却突然打开了。
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修长苍白的手,抓住了她抬起的腕骨。
消失许久、顶着一头青黑色碎发的俊秀少年,赤红眼瞳炙热而滚烫地盯着她。
他冰凉的掌心轻轻一拽,便将她紧紧拥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