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怎么都没想到，不过一上午的时间，他昨夜都舍不得惩罚的小家伙，却成了这副凄惨狼狈的模样。
早上离开时漂亮整洁的小裙子，被撕破不说，还全是脚印。
身穿军装，刚从军队赶过来的特洛伊，眉宇冰寒可怖。
而从实验室赶来，还穿着白色医师袍的道尔顿脸色也十分难看。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路易斯也面色冷沉。
沈茵茵看着和艾文站在一起的三人，身子哆嗦了下，害怕地抓住了格雷森的衣袖。
只从沈茵茵的惨状，就不难看出，这次的事，沈茵茵又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艾文并非看不出来，只是，法规就是法规。
法规不会因为他心里的动摇和那一点隐晦的怜悯，就能改变。
“沈小姐，还请你和我去一趟雌保会。”
沈茵茵面色发白，眼里的光都黯淡了。
格雷森发现，沈茵茵因为这句话，抖得更厉害了。
可她还是强撑着发软的身子，艰难地想要站起来。
格雷森自然是认识艾文的，也大概猜出了艾文这个雌保会的会长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他扶着沈茵茵，劝道：“别过去，艾文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被人当着面讲坏话的艾文眉心微蹙，并没有说什么。
特洛伊走上前，看都没看格雷森一眼，就从他手里夺过了沈茵茵。
“别怕，我们会陪着你的。”
可跌进特洛伊怀里的沈茵茵还是怕得要死，红红的眼圈水汽又涌了出来。
“特洛伊，我真的没有欺负她们……”
她们？
这个词，让特洛伊几人都明白了，这到底是一场怎样恶劣而过分的霸凌。
见几人要带沈茵茵走，格雷森实在忍不下去了。
“她又没有犯错，明明受害者是她，为什么要带她走！该被带走的难道不是那群霸凌她的雌性吗？”
一身黑色制服，眉眼冷淡的艾文长睫颤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以前的他，总是会端着那副礼貌却欠揍的冷漠态度，背出相应的法规，完美解释他需要做的事。
别人骂他残暴，恶毒，是雌性的走狗，他全都不在乎。
他并非忠于雌性。
而是忠于规则，忠于法案。
可这次，他想到少女看到他时发抖害怕的可怜模样，连背诵法案的欲望都没有了。
格雷森拦不住艾文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茵茵被他们带走了。
格雷森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大开着的窗户吹起地上的纸张。
他看到了一只落单的白色袜子。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从沈茵茵光着的那只小脚上掉下来的。
轻薄的长袜，因为被纸盖住了，只沾了点灰尘。
他弯腰捡起，柔软的袜子，被少女小腿的肤肉撑出了些许宽松变形的弧度。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浅淡的体香。
格雷森看了周围一圈，确认没人后，将袜子团好，放进了制服外套内侧的里兜，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此时，在雌保会专属飞行舰上的沈茵茵，低垂着脑袋格外安静。
和衣着端方的几人比起来，她光着的小脚格外扎眼。
粉嫩的脚指头蜷了下，沈茵茵悄悄将光着的小脚往后面缩了缩。
路易斯看到了沈茵茵的小动作，心情有些复杂。
他出身宫廷，见到的所有女孩里，不管是雌性还是无性别者，都没有一个像她这样。
漂亮，娇弱，总是楚楚可怜的狼狈样子。
路易斯在沙发前蹲下身，细心地用手帕包住了沈茵茵的小脚。
“地上凉，先将就着吧，等去了雌保会，我再帮你找双合脚的鞋子。”
面对路易斯的温柔，沈茵茵感动得都要落泪了。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
路易斯抬头，看着哭得眼皮红肿的小可怜，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沈茵茵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因为那个视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