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齐珩看着哭完后打着嗝的儿子，再次心疼的摸摸他的头。
他大概明白这孩子这两日的彷徨和害怕。
“父王，您救救娘吧，她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了，您可不可以救她出来？”齐昭拉住自家父王的袖子，眼泪又忍不住流下。
他本来不是爱哭的人，可是想到娘，他就实在是忍不住了。
况且看到了一向依赖的靠山，他的心就更加脆弱了。
闻言，齐珩沉默了。
他就知道回来总是要面对这一天的。
陈氏，他是对她有感情的，毕竟之前的喜欢甚至爱意也不似作假的，可是想到她对齐佑下杀手一事，他又觉得这人似乎不是他曾经喜欢的那个人了，很陌生。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下杀手，齐佑还那么小，哪里又能妨碍到她什么，若说是因为阿锦之前对她下手，可那时候阿锦也没有要她死的地步，且她也没有对阿锦有过杀心，难道那时候是装的吗？可，至于吗？
为了报复阿锦，将手伸向宫中，这么冒险的事情，他不信她不明白，可她还是如此做了，光是她和阿锦的应当不至于让她失去理智而进行如此冒险之事才对，所以，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事儿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回忆了无数遍，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但是，他知道这事儿自己不能答应。
因为这不仅是父皇下的圣旨，还因为如果他真的将陈氏从牢里救出来，那日后他将无颜面对阿锦母子。
但是如今昭儿这般伤心，他看着也心疼，所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齐昭半晌没听到自家父王的回答，心凉了一瞬，擦擦眼泪抬眸看去，见父王也正在看着他，但是眼里很是平静，却完全没有心疼，顿时便有些心慌的喊道“……父王。”
齐珩叹口气，抚摸了一下齐昭的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昭儿，这事儿，父王不能这么做。”
闻言，齐昭眼里的光灭了，但是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道“那娘怎么办？父王就不打算管她了吗？”
是不能这么做，不是做不到。
即将七岁的齐昭并不是不懂，他不傻，何况还是皇家之人，本来就早熟，他没想到父王竟然会这般说，父王不是最在意自家娘了吗？
齐珩看着齐昭瞬间惨白的脸，忽略心中的疼惜，淡淡问道“昭儿，你很聪明，可你也得明辨是非，即使那人是你娘，齐佑不是别人，他是你亲弟弟，他又做错了什么？你娘暗杀他两次，最后你皇祖父没有要了她的命，只是将她关在刑部大牢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知道谋杀皇嗣是什么罪名吗？”
齐昭嗫嚅着嘴说不出话。
“是诛九族的大罪，原本，你娘是要死的，你明白吗？”齐珩认真的盯着齐昭说道。
齐昭眼泪不禁又下来了，可到底还是孩子，他在父王这些话的攻势下，已经有些愧疚了。
愧疚的对象正是齐佑。
他知道父王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他还是，明明，明明他知道错的人是娘，受到这些惩罚也是应当的，可那是他娘，即使是娘是错的，他也毅然决然来求父王救她，所以，此刻，他内心是极度煎熬的。
“人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有因必有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