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可是要见他们?”晏姝念小心将老侯夫人扶着坐好,又端了一杯茶给她润润嗓子。
老侯夫人就着晏姝念的手喝了两口,沉声道:“去把他们都给我唤进来!”
晏姝念朝着候着丫鬟示意,见丫鬟出去了,这才对着老侯夫人劝说道:“祖母,有什么事咱好些说,可千万不能动怒了,万一伤了自个儿的身子,那多不值当?”
老侯夫人黑着一张脸,一脸深沉,却并没有接晏姝念的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门口传来,进来的是二房的一家三口并着沈初曼一道。
“嘭!”的一声,晏姝念的注意力还在刚进门的几人身上,老侯夫人已经伸手拿过她放在床边小塌上的茶盅,对着他们砸了过去。
晏姝念赶忙回过头去,果然老侯夫人的胸腔上下起伏得厉害,呼吸急促,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她可真怕这老太太又倒下去,连忙走至她的身后,一边扶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一边劝解道:“祖母,咱有话好好说,总得先顾好自己的身子。”
好一会儿才终于让老夫人的呼吸频率正常,但是她的脸色却没有好转多少。
“你们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侯夫人犀利的眼神扫了一圈,最后在闻晋崇和沈初曼之间来回巡视。
沈初曼晃晃悠悠地从后头走了出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最终跪在了老侯夫人的面前。
“初曼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初曼愧对姨祖母,更是无颜在苟活于世。初曼……初曼……”说到最后,沈初曼已经泣不成声。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上头不见一点儿装饰,衣裳虽是尽数穿上在身上,但是衣襟处全是些褶皱,瞧着着实算不上体面。
从晏姝念的方向望过去,她一片潮红的脸上,巴掌印却清晰可见。
“那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侯夫人深深看了沈初曼一眼,再将视线对准闻晋崇。
闻晋崇的脸色同样不好,瞧着身子似乎有些发虚,走出来的脚步更显虚浮,他在沈初曼的身侧跪下,面色灰败,“望祖母明查,孙儿不过是用了母亲送来的药膳后,身子有些燥热,之后便去往厢房小憩。至于后来……孙儿是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
“呵呵!”老侯夫人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就像念儿说的,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当,所以听了闻晋崇的话后,她只是冷笑两声。
“吃了你母亲的药膳后便是如此,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母亲的算计?”老侯夫人眼睛瞪得浑圆。
闻晋崇自然不敢将责任往他母亲身上推,连忙解释道:“孙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母亲定然不会害孙儿的。”
“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不会是你母亲的算计,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初曼的算计不成?”老侯夫人很是恼火,上晌的好心情早已经消失殆尽,此刻心情很是复杂。
既气愤于府上多年干干净净,眼下却出了这么件腌臜事,又苦恼于府上最近怕是消停不下来了,更是对此事不知道该要如何收尾而感到无力。
沈初曼闻言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姨祖母,您不相信初曼吗?我在府上哪有这个本事?而且我这般算计又是为何呢?”
她满脸悲戚,此时更是绝望。
见老侯夫人只是沉默不语地打量着她,她咬了咬嘴唇,侧过头去,“二表兄也不相信我吗?”
闻晋崇此时脑子里面一团乱,一方面他确认自己是被算计了,但是他和沈初曼之间的肌肤之亲也已经是事实;另一方面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向妻子交代。
若只是丫鬟也就罢了,暗中将人处置了便是。但是沈初曼的身份不一样,莫说沈家,便是老侯夫人这儿都不好交代。
“千错万错都是初曼的错,待我去了,这件事便莫要再提了吧!”沈初曼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在脸庞滑落,再睁眼时,眼底一片决然。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裙摆,转身用尽全力朝着身后的墙壁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