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听出,胡彪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企图坑人钱财,现在坑人钱财不成,便想毁掉罪证把脏水泼到别人的身上。
“你……!”
胡彪咬牙切齿着,但也说不出旁的。
“我?”玄九溟笑着说道:“哦,对了,你刚才说我们暗中换掉了你的骰子,这骰子明明是长乐坊准备的,怎么听你说话的语气,说的那骰子就是你的一样。”
“我…”
刚才还暴跳如雷的胡彪,现在看上去像被定住了一般,面如土色。
“再说了…”玄九溟笑了笑,缓步走到了呆若木鸡的面前,手指轻微往下用力,拉了一下胡彪的腰带,声音微沉道:“你的骰子,不是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吗?”
话落,玄九溟松开了手,胡彪腰间的骰子就像自己长了脚一样,从腰间爬了出来,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骰子外别样的声响。
听声,胡彪土色的脸上顿时煞白一片,僵硬着脑袋往地上看去,骰子摔落在地上,摔成了六瓣,骰子靠近点数一的那一边有一个明显的小圆洞。
而小铁球还在地上滚动着。
胡彪惊愕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摔裂的骰子,精神紧绷到了极致。
“……我还真以为胡彪赌术一流呢,想不到也是靠出老千才赢,真是看走眼了!”
“就是,这种人也敢来长乐坊。”
“不是的…不是的,我刚刚明明…明明……”
借由刚才玄九溟的手勾到自己的腰间,胡彪突然想起了在对赌之前,玄九溟也用手推开过自己。
胡彪猛然间抬起了头,死命的拽住了玄九溟衣衫,恼羞成怒的大喊道:“你果然换了我的骰子,是你刚才放到我的…”
一阵白光晃过,胡彪的声音突然停了,但对应的鲜血奔涌了出来。
玄九溟眉头一皱,迅速向后撤身与胡彪拉开距离,但衣服上还是溅到了一点鲜血。
胡彪方才摇过骰子的那只手掉落到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啊———!”
胡彪后知后觉,在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滚落到地上后,才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惨叫声。
凄惨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长乐坊。
除了玄九溟和黎川,以及动手之人外,在场所有关注此赌局的人皆露出了惊恐震惊之色,吓得不敢做声。
迟淮面无表情立身站在一旁,不知何时手上多出了一把剑,剑身看上去十分柔软,薄如蝉翼。
不知是不是迟淮下手的速度太快,迟淮的剑身上并无半点血迹。
迟淮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弯下腰将地上的血手捡了起来,捡起来时,还将手掌的那一面在那一滩血迹里沾了一下。
起身时,鲜血从血手的指间滴落,滴落在地上发出了细微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答……
迟淮的耳朵微动,在几乎安静下来的长乐坊内,有一细微的脚步挪动声,迟淮冷静的双眸挪向一侧,视线落向一旁惊恐状的人群。
人群中有一个人,猫着腰正蹑手蹑脚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就在那人就快离开长乐坊的时候,“砰”的一声,长乐坊的大门就被死死的关了起来。
那人颤抖着转过身来,在看到迟淮已经来到自己面前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吓得一脸惨白。
此人,正是他们进来长乐坊时,带他们进来的那个伙计。
店伙计一脸讨饶的表情,还来不及做声,包袱就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而又沉闷的声响,包袱里面散落出了大量的纹银。
奔涌的鲜血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顷刻间就洒满了整个包袱,以及散落在外的纹银上,触目惊心。
而从包袱上滚落下来的手,还还保持着抓握着包袱的姿势。
紧接着,在长乐坊响起了第二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迟淮同样做了方才的举动,用伙计的手掌沾了地上的血水,继而直起身子来,眼中没有任何波澜的轻声说道:“长乐坊的规矩,不容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