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是冤枉了这几个大人。这几天朝堂上每天争论不休,说得都是品行不端的文人有没有做官的资格,这一届考生里头,有多少是该夺其功名,赶回原籍去的。
把谢大人参靖安侯府纵奴欺主的话题都给压了下去。
皇帝脸色和心情一样不佳,听说崇文馆连日开清谈会,就派几个大人旁听。
这里要说明一下,旁听就只是旁听,不可以发言。想说话,脱了官袍,你可以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但不可以身份压人。
眼光一扫,又看到了几个熟人,正是她那亲亲好表哥谢悯之和刘振两个。
今天谢悯之的脸色也不佳,神态有些不自然,也一直抿着嘴一声不吭。
此时台上批斗的是一个寒门考生,罪名是淫嫂。一通痛斥下来,那考生已是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凤轻轻听了一会,也听出了事情始末。
这考生是家里老二,一向是父母兄嫂做事挣钱供养他读书。
他哥哥上山打猎被猛兽伤了性命,留下了寡嫂和两个侄子。
后来在家里长辈授意下,他和寡嫂重又做了夫妻,一家子倒也过得下去。
谁知这次进京赶考,家里这点私事,倒是成了打击他的武器,所有人都说他寡廉鲜耻,累死兄长霸占寡嫂,是为不仁不义,无良好淫之辈。
同来的不少寒门学子也跟着面红耳赤,无法辩驳。
正当要最终宣布结果,把这个考生摁死之际,一声突兀的嘎嘎笑声钻入众人耳膜,显得刺耳难受。
郑九皱眉看向身边这个小子,也不知道是哪家大人府里的,他竟是不识。
凤轻轻没有法子,熟人多,她怕被人听出声音来,只能另辟蹊径,整个高难度的。
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个青春期少年来,公鸭嗓子是男孩子特殊时期特有的表现,任谁听了,不会怀疑是个女的。
“那小孩,你笑什么?”
凤轻轻无语,她有那么小吗?
她不知道,在别人眼里,她又瘦又小,身材还单薄,虽然气度不凡,到底年幼,不知是哪家宠坏的小儿子。
凤轻轻嘎嘎笑完,捏着公鸭嗓子道:“这个淫字,太严重了吧?小……少爷我听了好一会,也没听说他有强迫自家嫂子啊!”
一人冷哼道:“他娶了寡嫂是事实。”
“这位前辈你也说了是娶。奇怪了哈!人家一家子没意见,娘家人没意见,宗族没意见,当地官府给办婚书官凭……哎那个谁,有婚书吧?”
快死掉的考生面如死灰道:“是有的。”
“看!”凤轻轻拍掌,“官府也支持的,怎么到了各位嘴里,就成了淫嫂?”
另一人怒容满面斥道:“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