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谢大人还是个五品御史,可参百官的人见人发怵人物,就是谢氏宗族里面,有官有职在身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是能影响南北政权,陛下再怎么不喜,都除不尽的存在。
反观靖安侯府,祖上并无根基,是凤老侯爷凭借功劳封的侯。准确来说,凤老侯爷也不是立的军功,是有一年先帝惊马,凤老侯爷身为护卫冒死以救,以自身断了两条腿,换了先帝平安。
封侯之后,凤家没有在朝中领职,全家退回江南老家过活,也算安分。二十年前当今南渡称帝,那时老侯爷已死,凤大爷承爵,又是最早一批拥护,这才又得了当今陛下宠信。
即便如此,凤家兄弟父子实在平庸,也并没有受到重用,在有实权的官员面前,就是纸老虎。
谢家凤家联姻,不懂的以为是谢家高攀,实则是凤家拍马不配。谢家嫡女唯一的骨血在凤家受苦,不少人费解。
谢大人语气艰涩,“拙荆也不是没管过,可她终究姓凤,老夫人一个不孝的罪名压过来,谢家也无力辩驳。”
席间官员们都叹息,这也不是说假的,陛下崇尚孝道苛刻至极,或者说将三纲五常贯彻的极其彻底。在座的都是男人,都是丈夫,父亲,本身也是奉三纲五常为道德准则,可一但受压迫的是自己人,那就有点不是味儿。
凤六小姐死不死没人在意,反正不是自家孩子,他们只要顾念自家就行了。
就有官员心想,凤家二房前两日来府上探过口风,现在看来,还是不结亲的好。
有个心直口快的说,“这样的人家家风都是坏的,最好是不结亲。反正二房三房的不能考虑,凤书瑜吗,人家也看不上咱们品级,往三品以上官邸寻摸呢!来,喝酒喝酒,别为他人费心劳神,左右我家没有女儿。”
都是人精,接过了这个话题开始喝酒,只有谢大人默默不语,情绪低落。
酒席快结束的时候,府衙班头急匆匆奔上楼来,“大人,靖安侯府又报案了。”
府尹大人睁大了眼,“又报案了?”
班头道:“说这次是真的,老夫人私库里少了许多好东西,还有一对夜明珠。”
谢大人不淡定了,他妹妹的嫁妆别的或许印象不深,有一对夜明珠是记得牢牢的。
可夜明珠上也没刻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妹妹嫁妆里的,就听府尹和班头再说些什么出来。
府尹却不问了,只道:“这都是侯府自家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京兆府也不是专为他家开的,本官也不领他家俸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班头领命而去,这边众官员趁机散场。
…………
谢大人回府后,将这事说与谢夫人,语气颇有责怪,“不是说让你多关照她,怎的她还是这样艰难?”
谢夫人委屈的不行,“怎么是我不顾着她了?还不是为了她,和那季氏假装好亲家。我让柔儿多去找她玩,上回就在侯府受了委屈,让一个奴才说的没脸。现在别说家里女孩们,就是下人都不愿意去侯府受气。”
谢大人半晌难言,末了道:“她一个晚辈,不好同长辈呛声,你做舅母的就有这个理由,外面说起来,也是两亲家撕闹罢了。”
谢夫人眼都红了,“我前些年不是这样做的,有用吗?”
谢大人实在想不出对付后宅阴私的办法,垂首苦恼间,谢夫人慢慢的说,“其实要把轻儿救出来,也不是没办法,把她娶回谢家来不就行了?”
谢大人呆住了,拧眉道:“你怎么这么想?我记得年前你还说你娘家侄女和悯哥儿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