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规矩。”
这样想着,嘴角不知何时翘起了弧度。
院外,有野猫叫了一夜,往日让人烦躁,今夜竟似撩拨人的心弦。
将近四更浅浅睡去,五更又醒。
唐师爷看见他明明眼圈发黑,却又精神焕发的脸,甚觉奇怪,“大人怎么了,没睡好?”
郑九噙着一丝笑意:“猫叫扰眠。”
“那,今晚下药吧!”
“不用。”郑九道:“春天吗!万物繁衍,自然规律!”
唐师爷的脸就很古怪。
凤轻轻的院门五更天就被粗暴砸响,一个大嗓门的婆子一边砸门一边嚎叫:“起了,该起了,请安时辰到了。”
凤轻轻睁开眼,耳听得春草打着哈欠一边抱怨一边起床,“叫魂儿呢,可劲儿折腾咱们,这外头还黑着呢!”
黑不黑的,没人怜惜她们。
春草打开门,外面是五大三粗的袁婆子,进了屋粗着嗓门就道:“好叫六小姐得知,老夫人将老奴赏给六小姐,从今儿起就在六小姐院里伺候。对了,忘了说,老奴领一等份例。”
春草贴身服侍凤轻轻,一个人包揽她身边所有琐事,也还只是二等。
就这,也有大半年没给她月例了。
袁婆子放话,摆明了身份上压春草一头,春草顿时愁容满面。
也不是她多在乎身份等级,就是从今往后,袁婆子能名正言顺欺负她了。
不过,往日里别院三等丫鬟也欺负她,一样反抗不了。想到这,一声暗叹。
“袁妈妈因何叫得这样早?小姐便是去了,老夫人也起不来的。”
袁婆子瞪着牛眼,一脸凶光:“老夫人起不起得来,那是老夫人的事。六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那是规矩。怎么,六小姐要做个忤逆不孝的孙女吗?”
这四个字,昨儿一下午凤轻轻听了不下五遍。
“行了袁婆子,我梳洗好就去。”
袁婆子哼了一声:“还请六小姐明日早起梳洗,可别耽误了请安时辰。”
凤轻轻没有华贵繁复衣裙可穿,首饰也不多,就让春草给她梳了个简单发型。
收拾完毕,几人提着灯笼出了门。
鸡还没醒,凤轻轻就站在了春晖院外,等着给老夫人请安。
袁婆子幸灾乐祸在一旁偷笑,她原只是春晖院干粗活的下等婆子,忽然就被升到一等,每天的活就是想法子折腾六小姐,简直不要太轻松。
凤轻轻上前大力拍门:“开门,我来给祖母请安了。”
袁婆子吓了一跳:“六小姐你干什么?”
凤轻轻道:“敲门啊!不开院门,我怎么进去请安?”
说着手上不停,又是咚咚咚几拳头,静夜里特别响。
“你你你……”
袁婆子拦之不及,里面守门的就不耐烦应声了:“谁呀!天没亮就敢拍门,吵了老夫人睡眠,看不打折你的骨头。”
“咿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桂婆子探出头来。
凤轻轻一用力,院门被推开来,桂婆子骇然的望着她,“六小姐。”
凤轻轻莞尔一笑:“是袁妈妈让这么早来给祖母请安的,她说来的越早越孝顺。”
桂婆子猛然看向袁婆子。
这个老货昨晚得意的对自己说升了等级涨了月钱,从此是府里得脸的妈妈了,让她以后恭敬着点。
心里正恨着,这撞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