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个趔趄,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哥,我也不怕你骂我,那天你俩成亲,我看她第一眼我就喜欢。”
又是一脚,长安“砰—”地撞到桌脚,疼得抽气,嘴里依然不停,“我看你这段时间虽然躺在那儿,但眼里心里都不糊涂,那我俩在灵堂里接吻的事你肯定也知道,对吧?她嘴可软了,你不知道吧?我亲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放弃不了她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没亲过?我洞房花烛那晚你不在外头听着吗?”
徐之熠气笑了,说话成心往人心里扎,他恨不得上手揍他,“我拜堂成亲呢,你歪心思动到新娘子头上?你看到我死的时候是不是在心里笑呢?心里喝彩:死得好死得好,徐家就剩你一个了。你能继承遗产,还能顺便把你嫂子继承了。”
长安一愣,旋即挑了挑眉,被徐之熠一语点醒。可不是吗?眼睛亮了亮,马上又黯淡下去,摇摇头,“徐泫予还在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之熠操起烛台砸过去,眉眼戾气尽现,毫无温度,“还轮得到他?”
砸完仍旧气不过,又掷过去一个茶盏,“你还真敢想?”
长安左右闪躲,压根不打算让他,“你们一共就相处了不到一个时辰,能有什么感情?哥,到时候我和甜甜结婚,请你做主桌。”
徐之熠忍无可忍,飞身上前,一拳狠狠砸过去。鬼气伤身,长安不躲不避,喉咙里唾出一口黑血,他不还手,只死死看着面前压在他身上的徐之熠,一字一句:“我要娶她。”
“大逆不道!”
徐之熠气疯了,看长安的眼神不带任何温度。他不懂那女人除了长得好看点、嘴唇软一点、皮肤白一点还有什么优点,一个个疯魔了一样地护着他。
连他游魂之际莫名其妙占据的濒死的身体,竟都有与她有关的记忆,和他脑子里生前残存的记忆混沌交错,编织出一场郎情妾意的美梦。
想起昨夜翻窗偷香的事,他心中愤恨,竟然无形之中和徐泫予做了一样的下贱事。
徐之熠眼神愈加锐利,本就是鬼魂之体,一时之间戾气横生,阴冷的鬼气张牙舞爪,瞬间笼罩整间屋子。
“啊切——”
倒不觉得恐怖,就是冷,流云憋不住旁边打了个喷嚏。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徐泽舟抬眼,终于有了动作,干脆利落的两巴掌把两人分开,一人被扇回床上,一人被扇出屋子。
跌坐在花圃中间,隔着被他撞坏的窗户,长安不可置信地看向徐泽舟,视线相对,后背莫名其妙地麻了下。
“……”
他把师傅忘了。
徐之熠冷眼旁观师徒两个的眼神交流,矛头直指徐泽舟,也不顾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带了个好徒弟。”
徐泽舟手上的扳指能避鬼神,徐之熠的鬼影尚未恢复神智在徐府来回飘荡时,几乎进不了他的院子。
最近几日却畅行无阻,阴差阳错听到几次墙角。
他都要怀疑徐泽舟是存心的了。
徐泽舟不理他话里有话的嘲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死过一次,毫无长进,就只学会了阴阳怪气?”
“还有你,”被日光晃了下眼,徐泽舟眯了眯眼,看向长安的目光似乎比平时更沉,“甘甜说要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