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推搡时摸到他湿透的衣服,不动了。
“我等了你一天。”他深吻几下,贴着她的唇说话,说完不等她回答又吻回去。语气像是生气又带着抱怨,还有些别的什么,但甘甜理不清。
不适感消退,安神药还有各种助眠道具同时起效,几重作用之下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眼前的徐泫予逐渐放大,模糊、清晰又模糊,最终消失在她阖上的眼眸里。
徐泫予亲完才发现人早在不知何时睡去,心口火气上涌,但一听到耳边她平稳有力的呼吸,看到她逐渐恢复血色的脸,比他刚刚跳进来时看到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好多少,无名火又倏地一下灭了。
出汗后的夏衣牢牢扒在她身上,像是新长出的皮,挡不住任何山峰沟壑。
徐泫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肌肤之亲一旦有,就会在心里长出火星子,所有联想都是燃料,一点就着。
他有很多想法,昏睡的她比平日乖顺得多,不会用嘴咬出他的血,狠得像要跟他同归于尽,也不会用陌生和计较的眼神看他。
徐泫予在原地站了半分钟,转身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砸出去,哐啷作响,在静夜里炸响。
外头丫鬟听到动静急切地询问,得不到回应更是慌张,徐泫予听到脚步声,才不慌不忙地原路翻出去。
“少夫人,少夫人,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衣服都湿了。”
“啊……”迷迷糊糊的嘟囔声,答的人并不清醒,“汗湿的,好热啊……”
“可不能穿着湿衣过夜……”
徐泫予未听完,跳下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甘甜被人架着擦了身又换上干爽的寝衣。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困,几次想让春儿和另一个丫鬟快去睡,嘴唇却张不开,嘟囔的全是模糊的声调。
春儿似乎在她旁边笑了一声,说夫人快睡吧,随即又有凉凉的湿帕子贴到她的身上,驱散她的热意。
她们什么时候取了新的冰,又开了窗,甘甜也全然不知,她在温度降下来的屋子里又一无所知地睡去。
没有人看到屋子角落骤然出现的狰狞黑影,没人解释得清它从何而来又何时出现,雾一样凝聚又散去,下一秒移动到甘甜的床边。
甘甜如果这时候睁眼,就能看到聚在她身边的这团黑雾,它的姿势就像是在俯身审视她,一寸寸,阴冷的目光从她的发丝爬到她的喉咙。
雾是没有实体的,所以甘甜依然睡着,感受不到从黑雾里凝出的那双枯槁的手长久地停留在她的大动脉上,似乎在感受她血管的跳动。
或许有一瞬间,潜意识感受到危险降临,酣睡的人毫无征兆地蹙起眉,翻身朝里睡去,离黑雾远了点。
黑雾散开,一缕一缕,凝成细蛇。分散地从地上钻到床上,来回蛇形、缠绕,最后像真的吞噬猎物一样,死死缠住甘甜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