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被人卖了。”
“穿得这是什么玩意。”
这头盛识风停好车,看见副驾上歪倒成一团的甘甜,低骂了两句。
睡梦中的人异常乖巧,不吵也不闹,更不会用根本没有威慑力的圆眼恶狠狠地瞪他,窝在座椅上的侧脸软白团子。手痒,心也痒,盯得久了,盛识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食指指腹戳了两下,陷进去了,软得不可思议。又小心伸手,捏了两下。
怎么跟个解压玩具似的,上瘾,完全丢不开手。
睡梦中的甘甜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脸蛋儿沦为了解压小玩具,只觉得脸上有虫恼她,很烦,烦得要哭。
看人撇嘴,有泪珠沁湿眼睫,盛识风慌忙松手,找补似地低声哄了两句。挥退要上来帮忙的管家,等她再睡熟,躬身将人抱了起来。
小院木门打开,走了没几步,盛识风看长廊拐角处有一个人,独站月色下,手里捏了把鱼食,时不时往水里扔一点,惹得一池锦鲤争抢,鱼尾翻拍,掀起涟漪,溅起阵阵水声。
“你在这儿喂,荷花根要是被咬坏了,有人要哭的。”
这池荷花是甘甜缠着要种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听了鲤鱼戏荷花的说话,非要赏这个“雅”。去年春天,盛阅丘就让人移栽了这片荷花。
鲤鱼池和荷花池紧挨着,两侧水深不同,中间做了鱼不可通的隔断,偶尔也有一两只跃过“龙门”,霍霍几株荷花,问题不严重。不刻意引导,鲜少有鱼在此聚集,也就不会跃过去。
盛识风大步迈过去,顺手要将怀里的人交接出去。
盛观澜洒尽鱼食,却不沾手,往后退了一步,“抽了支烟。”
绝不止一支,盛识风打电竞时过了几年集体生活,抽烟的队友不少,长期下来,闻一下就知道抽了多少,他没戳破。
“那我把她送回房间。”
到了亮处,刻意掩藏的东西轻而易举地暴露。比如盛识风佝偻的姿势,比如盛观澜指尖上的烟疤,还有甘甜唇上红肿的伤口。下唇,十分靠内的位置,贴近咬合处,本来发现不了。她太娇气,上楼梯时有颠簸,不满地梦呓了两声,引得沉默的两人看去,那伤口在她无意识地张合中乍然暴露,让本想就此揭过的人眼神森然。
“我来吧,你是不是腰伤复发了?”
职业打得好的哪有没伤的,脊椎、腰、肩膀、手。盛识风有严重的腰伤,经年累月,疼痛时不时地席卷身体。但现在放手不是个好时机,盛识风察言观色,把人搂得更紧,甘甜的脸在他的刻意之下转向内侧。
“就两步路了。”
他坚持,盛观澜就没再提。
甘甜的房间两位兄长来的次数不多,盛识风成年后就没踏足过,浑身不自在,将人放在床上掩上软被就想离开。反观盛观澜进了自己房间一样,轻车熟路地调整室光的明暗,还不忘打开加湿器。
盛识风蹙了蹙眉,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犹豫之下忍不住开口:“哥,走吧?”
“嗯。”盛观澜淡淡觑他一眼,“你先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男人半蹲在低矮的榻榻米床边,上位者的气质尽显。顶灯在他身上扩散出一片深影,恰好笼罩住床上昏睡的人。盛识风瞧了半天,提醒道:“哥,你知道爸妈都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