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笑了笑:“不知道啊。”
闵悉无奈地摇头:“行,我知道了。”
菜到底还是给那群人上了,闵悉低估了那些人的食量,十好几个菜,全都给他们造完了,吃得满桌狼藉,好在没有浪费粮食。那群人走的时候甚至还每人打包了一份蛋挞和一份烤包子,毫无心理负担。
闵悉看了那一桌的账单,啧啧出声:“梅洛这群朋友真是毫不客气,连吃带拿,毫不手软。”
云霁说:“那些人并不是他那个贵族圈子里的朋友,穿得很一般,就是你平时说的那种普通中产,甚至可能还不如。”
“不会是一群专门打秋风的朋友吧!”闵悉笑道。
云霁说:“随他,反正勋爵也不差这几个钱。”
松鼠鱼168瑞斯一条,也卖了个精光。海鲈很便宜,加上其他配料,一条成本大概在20多瑞斯。这鱼贵在人工,能把鱼切成这样,全欧洲是独一份,而且费时,闵悉从早上买了菜回来,就开始杀鱼切鱼,云霁也来帮了一会儿忙,闵悉才抽出空来做菜。
所以松鼠鱼的数量也不多,总共准备了不到20条,还不如扒鸡做起来方便。
中午上楼去午睡的时候,闵悉在桌上看到云霁勾勒的奔马草图,啧啧称奇:“七哥,你这马虽然只有寥寥数笔,却仿佛从纸上要跑出来一样,真是神了。”
云霁笑道:“九弟过誉了。”
闵悉摆手:“我可没瞎说,事实就是如此。赶紧画出来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云霁说:“你先去睡,一会儿睡醒了就能看到了。”
闵悉满怀期待地入睡了,等到醒来的时候,看见云霁坐在桌边,背对着他,纵使坐着,他的仪态依旧很好,处处体现出了良好的教养。
闵悉看到他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梅洛勋爵,那家伙是时刻都在保持优雅,然而总让人觉得有些刻意,太端着了。
闵悉起来,走到云霁身后,看见他并没有在画画,而是拿着刻刀在刻木头,他一手拿着木块,一手执刀,手起刀落,又稳又快,随着他的动作,碎木快簌簌落下。
闵悉站着看了一会儿,云霁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丝毫变化,闵悉便在他旁边坐下来,拿起一旁被木头压着的半折着的宣纸打开,顿时惊呆了:“七哥,这是你画的马?”
一匹四蹄雪白的黑色骏马正朝画面外奔来,它四蹄凌空,马鬃和马尾都随风飘扬,虽然只有黑白两色,却让人感觉到了马儿的健硕与神骏。
云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怎么样?”
“太神了!我怎么感觉就像是活的一样,它下一秒就要冲出纸面朝我撞过来。”闵悉说。
云霁笑了笑:“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太久不画,生疏了,画得不像。”
闵悉说:“不,真的画得太像了。好看极了!这是你的马吗?我记得你说过,有一匹四蹄踏雪的赤色马,它叫什么名字?”
云霁说:“追云。”
闵悉笑着说:“好听!你现在是在刻章吗?”
“嗯,给我自己刻一枚闲章,到时候盖在落款处就行。”云霁说。
“什么叫闲章?”闵悉好奇问道。
“不是正式的章子,不是姓名,也不是字号印、斋馆印,一般是表达情思的闲印。我没字号,落自己的名字也不好意思,就落个闲章吧,书画作品落闲章的倒是很常见。”云霁解释。
闵悉想了想问:“那你刻的是什么内容呢?”
云霁说:“海外游云。”
闵悉听到这里,便知道他是想家了:“倒是很贴切。”
云霁点头:“对,正是咱们现在的处境。”
“对啊。”闵悉突然感慨,“七哥,你小时候肯定很辛苦。”
“此话怎讲?”云霁扭头看他。
闵悉说扳着手指头数:“你看啊,要学画画,要练字,又要学篆刻,学武术,学骑马,还要读书,乐器和下棋应该也学了吧?”
云霁点头:“是从小都在学,棋艺尚可,乐理不太通。不过我学这些也都是因为爱好,我从小也没打算考科考,所以倒也算轻松,学着玩。其实也都只是略通皮毛,杂而不精。”
“在我看来,七哥真乃神童,学什么像什么!”闵悉由衷佩服。
“九弟过誉了。要是说天赋,九弟只怕比我更高,可惜被耽误了。”云霁满脸都是遗憾。
闵悉发现又把自己绕进去了,赶紧跳起来:“也就七哥这么认为吧。你接着忙,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