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一点点往上爬,盘踞在了顾禾青的腹部。
听顾禾青说着,它也懒得思考顾禾青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来的,就只是把这些结论当作一个故事来听。
“但当这个女人变成圣女之后,一切的事情就逐渐发生了改变。”
“她表面平静,内心却已经在孩童时候遭遇的折磨经历当中变得扭曲,她一点点利用自己的权势扭曲痛苦教会的教义,教会教众们自残,让他们主动去寻求痛苦,以期在来生获得更多的幸福。”
顾禾青的声音愈发轻巧平缓,话语当中好像更加飘渺而不真实了,但若是熟悉他的管家在场,就会感觉到他话语当中隐藏的暴风雨前的宁静味道。
“这样扭曲的教会,让整个痛苦教会都出现了巨大的问题,原本发展的很好的教会也迅速被人们排斥、痛骂。”
“破坏很显然比建设要容易的多,被这个女人短时间内扭曲的教会,在经历了好几代圣女之后,才总算是再度回归了正轨,但女人所造成的影响却一直都没有消失。”
“那扭曲的教义依旧在暗中不断传播着,从未停止。”
顾禾青短暂的停了下来,是因为说话说的多了有些累,也是因为心累。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
这个教义听上去很离谱,或许正常人压根想象不到这种离谱的教会到底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相信的,但事实上,这扭曲的教义利用的就是人类的贪婪、沉没成本和竞争心理。
一些相信了痛苦教会正常教义的人突然听到有人说:“是啊,痛苦和幸福是平衡的,今生的痛苦会化作来生的幸福,那为什么我们不故意在今生制造更多的痛苦呢?这样来生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幸福了?”
当他们听到这样的话,生活还算过得去的信徒自然嗤之以鼻,但总有生活并不如意的人,将这话真正放在了心里。
他们会想:是啊,痛苦和幸福是平衡的,反正我这辈子已经过成这样了,如果我再苦一苦自己,承受更多的痛苦,是不是来生会更幸福一些?是不是来生的我,就会变成今生我羡慕的那些人的样子?
于是他们在暗中悄悄开始了自残。
一开始这样的自残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因为“来生”二字太过飘渺,压根看不到事情的结果是否真的会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悄悄自残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很多人在做和自己一样的事情!
就好像是有人听说山上埋藏了黄金,于是悄悄半夜去挖掘,原本对这个消息还有些半信半疑,但突然发现半夜上山的不止自己一个人,甚至是很多很多人!
这时候大多数人哪怕是一直挖掘了很久都看不到山上的黄金,都会依旧挖掘下去。
因为还有很多人在这么做,因为如果不去这么做,要是真的挖到了黄金的话,自己就吃了亏,也因为自己已经挖了很多天的黄金了,如果不继续挖下去的话前面的这些天就白干了!
层层心理驱动下,他们不断在暗中自残,魔怔了似的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会儿,来生就能多一块黄金,再坚持一天,来生就能少一个坎坷”。
一开始这么做的自然只会是少数人,但这样的事情,不论怎么隐瞒都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人开始从众,跟随这些人这么做,这样又引动了更多的人……
于是整个教会就扭曲了。
大家都隐隐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对,自残起来的痛苦也不会因为他们的狂热减少半分。
但是所有人都在强撑着,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来生,所有人都在用狂热的声音喊着:
“愿痛苦与轮回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