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老头撇嘴，转头就当着时榫面光明正大嘀咕，“距离上次检测还没多久呢，JRR数据便成这样了，普通植物从幼生期到开花都还要好几个月呢，你不到一个月便脱离幼生期，傻子才信中间没鬼！”
JRR数据便是诺老头曾经说的植物跨代重置机制，这个数据能够清楚展露出植物幼生期的生长变化，时榫在第一次听的时候便记住了，如今被诺老头嘀咕，他也只当没听到。
总不能真跟人说他胆子大的跑深渊下捡便宜去了吧？
回头老头要跟其他人一说，再传到东沙澈那些头头的耳朵里，那他是不是会被算计着下深渊了？
自己下去没事，被人上赶着可不行。
“我现在的状态没事？”时榫问道。
见他不搭话茬，诺老头拉下脸，“有个屁事！你好得能打死十头异种！”
时榫点头，想想后又问，“能帮我测个异化率数值吗？”
被问的诺老头愣了下，瞅他，“你这么早就需要测异化率了？”
一般人也不需要测异化率，毕竟真要到严重的时候，异化特征那都是想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时榫：“测个吧，就想知道下。”
见他坚持，诺老头也不说什么，还是给他测了。
片刻后，看到异化率数值的二人都有些沉默。
诺老头：“……你平时到底都在干什么？”
时榫：“活着。”
诺老头：“……你这若是才注射一年，那异化率能高到像你这样的还真是不多见。”
高到他这样？
时榫看着24%那个数字有些沉默。
24很高了吗？
若是一年就24，那或许真的是很高了吧。
毕竟诺老头异化率那样高的一个人，都能维持一个数字将近四年，而他却在一年提升了24个点。
“若是你还想好好活着，那我劝你最好还是悠着点，少用点能力。”
诺老头看着时榫，表情难得有些严肃，“照你现在这样的速度下去，我看也用不着几年，你就会跟外面乱跑乱晃的那些异种没什么区别了。”
“亏你还是个冷冻人，既然都肯奋力一搏了，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别十年不到就把自己作死了。”
这是老头难得的好意，时榫明白。
他颔首，笑了下，“我知道。”
诺老头盯着他看了会儿，最后微微摇头转了身。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有的人瞅着一副命不久矣的早衰样，行为举止却又方方面面在说自己想活，偏偏骨子里却又有种在生与死之间拼命拉扯的矛盾感。
诺老头见过的人不少了，活的死的，半死不活的，活人微死的……但他还真就没见过时榫这样的。
是个稀罕货。
但偏偏稀罕货总是存不长。
诺老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他不想死，他也怕死，能活着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去死。
抑制剂数量少弄不到，可深渊下的土，哪怕如今再费力，他也要拼尽全力去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