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是会说笑的那种人吗？”
风不肆转过身来看着他。
“依依说了，你是她的救命恩人，要给你丰厚的谢礼才行。”
他两手一挥，“你看我这风灵城怎么样？”
楚少野：……可以到有些过头了。
他是想要丰厚的谢礼没错，但想要的是灵丹，灵器，灵材什么的，金币也行，可没想过要风灵城啊。
他不知道风不肆怎么处置的风倦意，但是风倦意肯定是跟风灵城的城主之位无缘了，甚至现在还活没活着都不一定。
楚少野也不敢问，小心翼翼道：“风灵城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城主之位有风小姐接任，我一个外人怎么配。”
风不肆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分寸。”
他走到花园中的石桌前坐下，对着楚少野招了一下手。
楚少野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下子是走不了。
他走到风不肆的对面，也坐了下来。
风不肆现在的心情明显不好，显然是想找人倾吐一番，只是他身为风灵城的城主，位高权重，这些话对谁都不好说，对他这个外人倒是无所谓。
楚少野想了想，从黑玉戒中拿出一瓶酒来，“城主可要喝一杯？”
“这是我故乡特产的灵果酒，虽然算不上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味道还不错。”
风不肆看了他拿出来的酒一眼，闻到了浓郁的果酒味道，手在桌面上一挥，就多出来两个白玉酒杯。
楚少野倒了两杯酒，这酒其实就是赤霄宗中的百果酿，不过他后来又加了几枚高品阶的灵果进去，把品阶提升了许多，给风不肆喝也不算跌份。
风不肆拿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我把我弟弟一家全都杀了。”
楚少野刚喝了一口，听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差点呛住喷出来。
幸好风不肆这时也不需要他回话，把酒瓶从他手里拿过来，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全府上下一百二十六口，全死于我手，我的亲弟，我的侄儿。”
“我才知道，十五年前，我的儿子风行和儿媳的死是我亲弟促成的，我恨他的所作所为，可我今日的行为，和他有区别吗？”
他又饮下了一杯酒，果酒本是甜的，但入了他的口之后却只剩下苦涩。
楚少野把嘴里的酒咽了下去，硬着头皮道：“自然是不同的，您弟弟的所为是因，他今日的结局是果。”
要是当初风不忌没有对亲侄儿风行动手的话，风不肆怎么会杀他。
风不肆看了他一眼，“小子，要是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办？”
楚少野怔了一下，人与人的际遇不同，没有“如果”这一可能，但他带入一下风不肆的处境，他大概也会做出和风不肆一样的选择。
杀子之仇，再加上仅剩的孙女也差点死掉，这样的一家人，若是顾念血脉亲情留下，只会后患无穷。
毕竟风不肆不是只有一个人，他还有风依依，他自己无所谓，但风依依还没有成长起来，难保他们不会再伺机对风依依出手。
楚少野道：“我会做出和城主一样的选择。”
风不肆虽然心中有悲痛，但是却并不后悔，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风不忌的这一脉，绝对不能留。
听楚少野这么说，他哈哈大笑了几声，“你小子不愧是我看好的继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