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来,徐举一全身酸疼,昨天一天高强度的负重作业,手都抬不起来,连刷牙这样的基本动作都完成不了。
闻到自己一身的酸臭味,才想起昨晚没有洗澡,见床倒头便睡。想打桶热水洗澡,手臂酸痛得厉害,提不动,只好作罢。工地的舍友们陆续都起床洗漱了,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相同的生活,似乎大家都有某一种程度的麻木感。
徐举一不好意思求助工友,请工友帮忙打桶热水洗澡,洗冷水澡又不敢,又不想因为昨天一天的劳累,表现出周身酸痛,大家会笑话是公子哥儿,没干过粗重活。
洗不了澡,换件干净的衣服总是必要的,艰难地换好衣服,来到办公室,只见出纳老张一个人在吃早餐,徐举一也拿了一份早餐凑在一起吃。
自从上次徐举一展现了惊人的运算天赋,老张对徐举一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常到处夸徐举一乃当世神童,搞得不少人说老张吹牛太过了。
老张的弟弟是个黄禄医生,专治性病,在福田区周围几条村,求诊者络绎不断,大赚特赚,治这种私密病,收费比一般医生高出好几倍,求诊者也心甘情愿的给,只求私隐保护得好。
90年代的深圳,第三服务产业发达,花柳,梅毒,尖锐湿疣蔓延肆虐。大多数人染上这种不耻之症,都不愿去正规医院医治。所以说,这时期专治性病的黄禄医生,年收入惊人,年入数百万,且不用交税。
老张常去弟弟那里溜达,接触太多形形式式的人,富商巨贾、娼卒贩偷,来到这地方,都换了张面具,大多人非常健谈,所以老张通过这里得到不少资讯,私密八卦等等。
空闲时间,老张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徐举一一些市井逸事、人生百态、世俗人情。老张是徐举一了解人间百态的传播导师,这个从图书馆的书本里是学不到的。
上午10点正,林成宇和林成杰一起走进办公室,又进去林成宇的个人办公室一会,林成宇走到徐举一面前说:“小徐啊,你的实习期结束了,共8天,我说过,每天工资按50元给你,合共400块,不过,根据成杰的报告,你教唆工人要求加班费,造至工地多支付了送货司机的住宿费,造成额外支出,所以适当扣你300块,你打包行李,另谋高就吧。”
说完,转身吩咐老张说:“给他结算工资100元,你继续兼做他的会计工作,直到重新招到人为止。”
“陈总,再难招到小徐这种人才了,留下他吧,我作证,他没教唆过工人,工人们自己的要求。”老张还挺讲义气,肯为徐举一直言。
徐举一愣住了,想不到以这种借口被炒了鱿鱼,更想不到还扣工资300块,这对兄弟真的绝了,想不到世间真有这种卑鄙无耻之人,而且不止一个,是一对。
徐举一禁不住的血往脑上涌,委屈,无奈,愤怒涨得满脸通红。
“陈老板,我反对你随意克扣工资,而且是以莫须有的借口,陈成杰的失误,要我分摊承担太不公平。”
“公平?还给你结算100块,已是我怜悯你的公平了,如果再说,连这100块都没了。”陈成宇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张,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对着徐举一说道。
“你……”徐举一再次领教了当老板的这种小人得意,你能奈我何?这种欺凌弱小的无耻嘴脸,小卖部老板和林成宇相似的嘴脸在脑海晃忽交织着,气得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的是,陈成杰一下子冲了过来,还一把推向徐举一,恶狠狠道:“小子,还说我失误,我失误你妈,赶紧滚蛋,否则揍你丫的变成猪头,信不?”
徐举一想不到陈成杰冲上来就动手,愣是被推得趔趄着退了好几步才又找回重心,男人的血性正要爆发之际。
“好热闹哦,打架呀!”一个不紧不慢的女人声音传来。
“哎哟,哎哟,林董,什么风把林董吹来了,有请有请!”陈成宇一脸的谄媚。
“没有没有,就玩玩,开开玩笑的,林董请!”陈成杰同样换脸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