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轩，你怎么个事，好好的心魔神教不待，到处乱跑？”坐在记者对面的是一个大人物，巡天司四位指挥使之一·林常。
记者估摸着林常也是把他认作心魔神主了，原来不是把自己当成天外人抓起来的啊。
只是这位心魔神主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喂？”林常叫了一声，“你什么情况，这个天外来物的身体没有你的意志吗？”
好吧，原来认出来自己是天外人了。
“你认错人了，我是风慕云。”
“昂。”林常掏出一个小本本，念到，“安林轩，风慕云，许齐伟，邵之逸……”
一连报了几十个名字，把理想城议会、两司首领的名字全报了一遍，林常又问道：“来，再编两个？”
“……”记者挠了挠头，“我叫文亦书。”
“好。”林常又在小本本上写了个名字，“说正事吧，你什么时候搞了个身外身？”
“如果你知道我的本体是谁的话，还请告诉我。”
“……”林常见记者这样，也不像撒谎，“莫非，你在搞什么转世秘法不成？”
“我不知道。”
林常作为巡天司指挥使，自然有验证言语真伪的能力，只是牵扯到心魔神主，又是个人情世故了，万一知道那位心里头什么打算……
这心魔神教就是纳心魔为己用的逆天教派，算不上邪教，毕竟确实解了许多人心魔缠身之苦，但你要是说是什么正教……这群人又比心魔还癫。
心魔，主打一个癫。
他癫，心魔神教比他更癫。
而那位开宗始祖，则是癫佬中的癫佬，活脱脱是一条疯狗。
心魔神主的心魔说不定还是那个癫人仅存的荔枝。
这么一个癫子，林常就是打得过也不想招惹，更别说知道那癫人的癫疯计划，何况林常还打不过那癫人。
所以林常完全不想验证记者话语中的真伪，即使记者承认他什么都不知道。
“传我口谕……”林常叹了一口气，让手下给心魔神主传信，让他自己来认领。
记者自然是好吃好喝被供起来了，真有意思，刚来没多久分别被光辉帝国和巡天司逮捕，偏偏还被供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林常和心魔神主自然是有一些联系的。
记者对心魔神主也是有了猜测，听了这么一些传言呢，大概知道这位癫佬就是自己的议长大人了。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癫。
不愧是久扳供癫局的创始人。
短短十几分钟，就有人来了。
黑袍黑面，一身气息冷峻非常，那心魔神主就站在不远处。
“走，我们回家。”
…………
心魔神教密室。
心魔神主和记者面对面坐着。
“这些年远行，我倒也了解了不少事。”心魔神主说道，“就说选神……末界也有个选神，祂比我们那里的选神之神要强大得多。”
“我也觉得。”
“你现在是叫我们的世界为选神界是吧？”见记者点了点头，心魔神主继续说，“选神界的选神之神也就是个正神，等我回去就给他弄死，我们也就解放了。”
“……”记者犹豫了一会，跟心魔神主说了说文亦书跟他说的事，“那位大佬说，选神之神已经是禁神之上了。”
“…………”心魔神主沉默片刻，“合理，但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你猜到选神者的存在了吗？”
“勉强算是吧……我以为末界的这个选神是我们那边的选神之神的上司，这些选神之神的最终目的都是选中某一个存在。我只是猜测他们身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没想到他们是一个强大存在的分身。”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走的时候只比你强上一点，半只脚踏入正神的门槛，算伪正神。打不过选神之神，我的第一个计划大概是等我能杀了选神之神再回去。”
“那你怎么还没回去呢？”
“我在选神界的时候跟逆神有些接触，有些传言，大概知道选神之神背后还有什么存在，出来以后知道的更多，更是明白选神之神不能轻易抹杀。”心魔神主眼神闪烁着光芒，“所以还是启用第三计划，那是……我们到最终时刻还没达到能斩杀选神之神地步，而来的备用计划。”
“那第二计划是什么？”
“培养你到那个地步。”
“行，那你继续说你的第三计划吧。”
“一个名字。”心魔神主至今仍然是忌惮，“一个无法说出口的名字。我不需要祂能到场，也不需要祂能投放一个分身，甚至连祂随意一瞥都不需要，我们只需要念诵祂的名，明确指定祂。”
“名字……”记者沉吟片刻，对那些至高无上的存在来说，名字具有神异的力量，“同名的人这么多，怎么确定……”
“就跟写死亡笔记一样，写名字的同时还要联想。”心魔神主解释道，“这么说，你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
“……”
“……”
“…………”
“…………”
“…………”
“所以……”记者难得露出几分忐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又是寂静，良久。
“好久不见……”判官笑了笑，语气轻柔，像母亲的轻抚。
“是啊，好久了。”记者双目略有些无神，“你……走之后，理想城的大梁，都是哥几个努力扛起来的，你就这么……毫无负担的走了吗？”
“我知道……苦了你了。”依旧是轻语。
“我……”记者哽咽，显然是被判官最简单的十一个字干破防了，“你为什么不回来？你已经是正神之巅，早就可以回来了吧？”
“……”判官摘相映照出彼此，一片宁静无澜的深潭。
无言，最终，判官吐出一口气。
“我怕了。”似一颗石子落入潭中，判官的眼里荡起一丝波澜。
“议长啊……”记者咬牙站起来，“你在怕什么啊？！”
“在知道了选神背后可能还有无上存在之后……”判官的眼神再一次平静，比之前更加深邃，记者分不清这句话的真假，“我怕死，不敢面对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