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霁淮吻过他泛红的眼角，托着那温热的脸颊，低声询问：“是因为那个未婚妻，生气了？”
藤今今摇摇头，直接否认，“我没生气。”
他怎么会因为涂矜和池霁淮生气，池霁淮又怎么可能在喜欢别人的情况下和他在一起。
他没怀疑过他的心。
可池霁淮的声音却更低，也更加困惑了，他问他：“为什么没生气呢？”
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不在意。
藤今今听着他呢喃的问话，愣了一瞬。
他尽量把眼睛睁大，可眼眶还是染上一点湿意。
他不敢看那双专注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把眼底的情绪都盖住。
过了很久，藤今今才提起勇气，尽可能平淡地说：“你，你总是要结婚生子的啊霁淮哥，我们……”
“不是说不管我在哪，都会陪着我的？”
话说到一半被人打断，尾音就这样颤抖着消散了，心脏堵塞得让人呼吸不畅。
当然想陪着你了，永远都想陪着你的。
藤今今扯出一个温柔又有点勉强的笑，“我会陪着你的啊，就像深愿他们一样。只是，你该有一个未婚妻的，你该有一个妻子，你……”
没人打断，但藤今今依旧说不下去了。
似乎所有的借口都拙劣，所有的谎言都伤人。
池霁淮托起他的下颌，强迫两人的视线交错。
他直直看进那双眼，看着里面的倒影，像是没听见他刚刚的话，只是问：“喜欢我吗？”
藤今今想说话，但他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眼睫止不住地颤，他推开池霁淮的手，强行别开头去，才抖着声音说：“不喜欢了。”
视线又被人温柔地找回来，池霁淮执着地问：“看着我的眼睛说，喜欢我吗？”
藤今今也固执地打掉他的手，不肯去看。
说出来的话，赌气一样，就好像平日里在耍小脾气，可他却蓦地哭出来了。
“都说了不喜欢了。”
下巴再次被人抬起的时候，藤今今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推，沾染着泪痕的唇瓣已经被人封住。
滚烫又凶猛。
是一个，让藤今今躲不掉的吻。
却没任何旖旎的氛围，只让人觉得难过，难过得几乎不能呼吸。
他起初还想挣，后来也就没有力气挣了，整个人软在池霁淮的臂弯里，眼泪还没停歇。
藤今今有气无力地思考，脑子一团浆糊。
他觉得这样和池霁淮是说不通的，一再强调什么不喜欢连自己都不信，池霁淮怎么可能买账。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把正专注地亲吻他脸上泪珠的人推开一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缓，容易让人接受。
“你总要尊重我的意愿吧，我觉得我好像还是有点喜欢女生的。你作为池家的继承人，你也不能没有后代。我们现在分开是最好的，好不好？”
池霁淮抓起轻轻抚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薄唇轻蹭着感受它的温度。
他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溢出的难过，把人死死地搂住，一丝缝隙都不留，好像只要这样怀里的人就哪也去不了了。
他轻声在他耳边呢喃，嗓音沙哑，固执强势却有些无力，“今天的话我当你没说过，别让我再听见第二次。”
注定没有结果的争执。
不管藤今今怎么哭闹，池霁淮都充耳不闻。
只自顾自地轻抚着他的脊背顺气，一遍又一遍地吻去他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