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李竹韵虽然满心不情愿,可此时此刻,无论如何,她也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急忙顺从应了一声,却又稍稍迟疑道:“只怕他……”
可她话未说完,只见眼前一花,龙中堂已经倏然离地,斜刺里飞出门外,瞬间不见,而她师父的声音却依然远远传来:“韵儿呀,我很喜欢这丫头,明晚,我来这里见她……”
随着令人心醉的声音悠悠远去,龙中堂好像刚刚被钓离水面的大鱼似的,被那条丝带拴着手腕,直直地向上飞升,既有几分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性命的惊喜,却还隐隐约约的蕴含着几丝担心。
耳听此人交待李竹韵之际,他急忙低头望去,只见王府门口悬挂的几串大红灯笼已经变得如黄豆大小,随着夜风来回的摆动着,好像几串调皮的萤火虫正在苍茫的夜空中来回飘荡。
他正暗自嗟呀,忽听此人已经交代完毕,急忙抬头仰望,却见此人远远在他上方,影影绰绰的离着足有一丈多远,急忙诚恳致谢道:“多谢前辈相救,晚辈龙中堂,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晚辈铭记在心,感念终生。”
“去哪儿?”此人不答反问,尽管言辞中听不出喜怒哀乐,却依然悦耳动听道:“送你一程。”
“不敢劳驾前辈。”龙中堂心中茫然,也不知该去哪儿,更不想给人家增添麻烦,随口应道:“您现在把晚辈放下就行。”
可他话音刚落,忽觉手腕上的丝带哧溜一下松开,整个身体便“刷”的一下从高空坠落下去。
他大吃一惊,急忙低头望去,只见夜色苍茫,遥无边际,不仅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眼下离地多高,更不知
骇然之中,他叫苦不迭,暗暗埋怨不已——这是救我?还是想摔死我?
可他正自埋怨,却听此人珠圆玉润般的声音又在头顶上空响起:“一个大男人,被挤兑几句便要自尽,真是愚蠢透顶,给你个清醒的机会,才能让你以后珍惜机会,好好做人。”
“是是是,前辈教训的是。”
龙中堂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早已懊悔不已,闻听此人训斥指点,更加感激。又想到此人依然还在身边,肯定不会摔死,不由心中稍安,大声回道:“晚辈一定谨记前辈教诲,再也不敢……”
可他话没说完,只听噗通一声水响,整个身体刷的一下没顶而入,眼耳口鼻中,瞬间被冷水堵得严严实实,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直挺挺地沉向水底。
也许是他坠落之处距离水面过高,也许是这水面不算太深,在强大惯性的冲击下,他居然一直沉到水底才止住下沉。
惊魂未定中,他忽觉双脚好像踩住点什么,无暇细想,不假思索,急忙双脚猛蹬,急速上浮,脚蹬手刨了小半天,终于从水底浮上水面。
他猛然把脑袋探出水面,深深呼吸一口清凉新鲜的空气,忽然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他急忙四下张望,发现他好像正在一条大河的中央,缓缓的水流正推着他悠悠前行。
好在天将拂晓,望着渐渐明亮的鱼肚白,他很快辨明方向,又无意中看到河北岸有片树林,急忙奋力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