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对他来说，很值得。
至少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切答案，才甘心彻底放下执念，完全释然。
“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叹口气，女人话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老师，”稍支起身体，李行舟神色很认真，“谢谢您陪我走这一遭。”
“少来！你对自己好点就是谢我了！”
裴灵韵指节敲着桌子哼哼。
青年唇角笑意愈发温软。
当初他孤身赴国外，为了拿下ELc以交换生身份接近身为国际知名教授的裴灵韵。
他本就聪慧机敏，在有意展露下裴灵韵果然对他格外欣赏，认为他天资难得一见，极适合做研究，破天荒地收他做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对他十分关照、可谓倾囊相授。
于是李行舟又借着裴灵韵学生的名头趁机深入ELc内部。
表面无害，背后多次设局设计，暗中挑起ELc团队与之前的老东家内部纠纷，故意放大双方的矛盾，搅得ELc和老东家矛盾极速加剧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他趁机大钻空子，悄悄收购ELc散卖的股份，逐渐做大。
可惜，裴灵韵并不是吃素的。
对方反应极快，没多久就敏锐觉察出不对劲儿，将身为罪魁祸首的李行舟揪了出来，找他私下对峙。
李行舟无法，只得被迫坦白自己卑劣的所作所为，交代他是如何利用裴灵韵，在她手下搅起波澜，把ELc搞了个天翻地覆。
他以为自己会被裴灵韵无情赶出团队，从学生中除名。
没想到，几天后裴灵韵找他谈了一场合作。
后者早就想脱离老东家回华夏发展，奈何有多年前的合约限制，解约金更是一笔天文数字。
裴灵韵知道李行舟身价丰厚，答应只要他替ELc出这笔解约金，她可以既往不咎。
李行舟自然心甘情愿。
所以，他拿下ELc实际所付出的心血代价，远比江黛在那份股权转让合同上看到的数字要多得多。
裴灵韵欣赏这个学生的冷静心计与腹黑手段，也对他心心念念的人产生了强烈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姑娘，能让李行舟这种人为之倾尽一切、甚至不惜将ELc拱手相送？
便有了这陪李行舟回国，婉转约见方生的这一遭。
初初一见，裴灵韵确实挺喜欢那个叫江黛的小丫头。
气势从容泰然，年纪轻轻就做出规模惊人的身家事业，纵使明知方生手机与ELc芯片之间有相差天堑，竟还敢虎胆约见自己，显然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而来。
有勇有谋，敢想敢做，机灵，漂亮，讨喜。
很特别的小姑娘。
怪不得自己的爱徒会患得患失成这样。
抢手啊！
即使没有李行舟，裴灵韵也乐意拉这样有意思的小辈一把，不介意和她彼此合作。
那夜见面之后，裴灵韵第二天就以ELc团队负责人的身份到了方生大厦，和方生签下正式合作协议，她会加入方生手机，和付英平级，担任芯片研发部门的总负责人。
“今后还是打算自己在国外研修？不回国？”
裴灵韵又问。
“嗯，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李行舟语气格外认真。
裴灵韵无言。
她当然知道李行舟这样坚持国外修学是为了什么。
现今科技学术研究还是国际更加开放，走在世界前沿。
以他的天资和勤奋，终有一日会取代自己、成为ELc芯片研发最核心的人物。
比婚姻还要紧实亲密的是利益联系，有足够的利益，ELc与方生、他与江黛，将会建立最坚不可摧的关系。
裴灵韵幽然长叹。
这小子，纯纯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