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着他手上的伤口，继续开口道：“这些都是你父亲对你施暴的痕迹，所以你从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怨恨你母亲逃走的时候抛下你，让你被父亲变本加厉的折磨。怨恨别人都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你却一直活在地狱里。你走在大街上，看到和你擦肩而过的人，露出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你那阴暗扭曲的心理，让你想要破坏他们，所以你策划了一起起意外事故。让那些人失去亲人，陷入悲痛，好满足你变态的满足感。”
而被他抓住手臂青年，在伤疤被揭露的那刻，神情就变了。
平和的表象被打破，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
他抽回自己的手，一点点将袖口拉下，掩盖住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再面对落魄男人时，他眼底的笑意变得凉薄而空洞。
“章警官，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臆想。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放了我，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声音冰冷，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察觉到他情绪的松动，落拓男人感觉到自己终于抓住了那个突破口。
“你以为我们没证据吗？十年前，你出去上学，家里发生火灾，你的父亲因为饮酒过度，没有逃出来，被活活烧死。那个时候你年纪小，心思没有这么缜密，纵火的证据被我们找到了。”
青年冷笑一声，“十年前，我才十四岁，就算杀了人判刑也没有多严重。”
落魄男人立刻抓住他话中的漏洞，“所以你是承认你杀了人。”
青年神情微微一怔，知道自己被下套了，他表情立刻恢复镇定。
“章警官，我说的是假设，假设可定不了人罪。”
落拓男人反而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变得从容起来，“你说的对，假设定不了罪，但我们有目击证人，这个证人你也认识，还是你妈妈？”
青年脸上从容的面庞上，终于出现一丝皲裂。
“你说什么？”
“你妈妈虽然跑了，心里还是放不下你，所以时常会偷偷回来看你，你放火的那一幕，被你妈妈看到了。但当时你妈妈为了保护你，选择隐瞒自己看到的一切。可现在不同，知道你杀了这么多人，你妈妈决定站出来，举报你。”
“你说什么？”
青年眼底完全被血色浸染。
落拓男人拿出手机，放在桌面上，“你自己看吧。”
他拨打了一个视频电话，很快手机屏幕里出现一个容貌清秀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
看到屏幕里儿子的脸，她眼底迅速染上泪水。
“子昂，妈妈错了，当初不应该丢下你，你自首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未等她说完，周子昂一把将手机挥到地上，情绪彻底崩溃。
“让我自首，她凭什么？当初要不是他丢下我，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明知道嫁给那样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生下我，生下我为什么又不管我。那些人是我杀得又怎么样，他们都该死……”
“你问我愧不愧疚，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愧疚，真正的凶手不是我，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抛下我，我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他颓然地跌坐在凳子上，那张俊美的脸庞早已满脸泪痕。
视频电话并没有挂断，屏幕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着，道歉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落魄男人将手机捡起来，关掉视频电话，才施施然坐回自己的位置。
“所以，你刚才是承认自己杀了人！”
青年垂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灵魂。
镜头慢慢拉远，将两人画面不断缩小。
“咔！”
这话说完，李导赶紧追问旁边的摄像师，“拍下来了吗，拍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