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诺有些惊讶：“啊？我记得你大姨家的孩子不是都......初中还是高中了吧？”
“嗯。”林然点了点头，“他现在还跟他妈睡在一起，离谱吧。”
“最离谱的是我大叔他父母，两个老人一人占了一间卧室，我大姨只能跟那小子睡一个屋，高低床，我大叔因为工作单位有住宿的地方，便基本都留在单位过夜。”
“好离谱啊，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买房子啊？”
林然呵呵笑了一声：“不知道，可能钱都拿去买车和出去玩了吧，觉得房子没什么必要。”
“所以就盯上了我外公的房子。”
林然看似有些发泄地将手中的水泼向前方：“那套房子是我妈单位的以前分的房子，相当于生活区那种，只不过有房产证你可以自由变卖。”
“于是前段时间我外公就把我妈、大姨小姨、还有我舅舅喊去了家里，说是我大姨想要买下这套房子。”
“那房子给她们了你外公住哪里？”
“那当然不可能是现在就给她们。”
林然有点泡不住了，这个温泉池子的水温度有点点高，他站起来后将自己的浴袍披在身上，然后坐在温泉旁边只把脚放了下去泡着。
“大姨她们的意思呢，就是出六十万把房子买了，我妈、我小姨还有我舅舅家一人分二十万，我外公就不要这笔钱了。”
“然后什么时候交房子呢，就是等我外公外婆都去世了。”
苏雨诺撇了撇嘴：“外公我记得身体应该不太好了吧......额老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然微微一笑表示无所谓：“确实不太好了，除了说话不怎么利索以外其实没什么，但昨天我妈叮嘱我别忘了明天的订婚宴时提了一嘴，说老人家现在有点老年痴呆了。”
“外公家的那个房子应该不止六十万吧现在？我看着地理位置挺好的，就在一环外一点点。”
“嗯，其实差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因为是老居民楼了，除了位置好以外没什么优点。”林然用脚踩着水，“六十万是为了凑整，也就是全款了，原本说是四十五万的，结果我舅舅家不同意。”
林然说到这里笑了起来：“说起来也有意思，我舅舅虽然跟我妈一样也是体制单位，但职位没我妈高，加上我舅妈一直以来没什么稳定的工作，还要供我妹妹读书，那十五万最多就是缓个几年，等我妹妹到了大学更要花钱。”
“那意思是已经把房产证给她们了？”
“给了，因为钱已经打给几家人了。”
“那她们能拿出六十万为什么不自己去买套房子啊？”
“六十万在昆明想买个好点的房子也就是个首付的钱，后续她们还得还房贷，不如直接逮着现成的薅。”
苏雨诺一想也是，现在房价虽然总的来说一直在降，但是依旧不断有新的楼盘在建设，平均房价看看乐子就好了。
就像网上说的现在平均工资是一万，什么叫平均？两个人我拿一万九你拿一千，我们的平均工资就是一万。
林然叹了口气：“虽然这话听着很恶心，但是我的想法就是我外公长生不老。”
林然的眼帘低垂了下去，看着逐渐归于平静的水面，雾气随着风的吹来而飘动着，灯光在水面照出了倒影，他在水与光的间错之间找着自己的影子。
“她们家住哪里跟我没关系，我只想让外公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苏雨诺已经站起了身子，跟林然一样坐在了对方的身边，她掀起了林然披在身上的浴袍给自己也盖上了一点，然后缩在对方的怀里：“不恶心，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
林然叹了口气：“虽然明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实际肯定是有人希望他早点死，有人希望他活得更久一点。”
“听我妈说自从房产证交出去以后，我大姨她们的态度就变得十分殷勤，以前两周去看我外公一次现在变成了每周都去。”
林然不想再继续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说到底其实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伸手搂过苏雨诺，用自己的体温让对方暖和一些：“算了吧，跟我没关系，钱拿到了就行了，我只求我外公能够多活几年。”
气氛陷入了安静，苏雨诺没再说话，林然依旧在水面找寻着自己的影子，耳边传来的是路边绿化植物中的虫鸣和水流的溪溪声，还有苏雨诺绵长轻柔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