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奇而错综复杂的洞穴内,随着三名黑衣人的穿行,空气仿佛被他们的步伐搅动得浑浊不堪。
他们身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息,仿佛能驱散周遭那股邪恶与腐朽的氛围,这股力量,或许正是所谓的灭道气自息。
高景吾施展着伪装巫术,巧妙地将自己融入洞壁之中,宛如石壁的一部分,同时开启了巫耳术,替代自己的听觉。
“‘烛九阴’受了重伤。逍遥会这组织未免太猖狂了,难道你们没有想过利用我们名义上的组织来反击吗?”一位长着鸟足的黑衣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哼,逍遥会组织严密,行事诡秘,岂是易于对付的?那逍遥会的奸魔可怕至极,艺城的惨剧,最强王师败逃赵都,往事历历在目,谁敢对其下手?加上他们现在只针对我们天谴之人,修仙界哪个不希望我们继续‘狗咬狗’?我那宗主师兄,怕是盼着我们与逍遥会同归于尽。”一个脸容尽毁的黑衣人冷笑道。
“这几十年,我们有些人在修仙界的伪装陆续被揭穿,”女性黑衣人压低声音,“‘问鬼';更是因此遭太阴司围攻,身受重伤,至今未能痊愈。这事莫非也是逍遥会所为?”
“哼,除了他们,还能有谁?修仙界之人皆是自私自利之辈,谁会无缘无故地追杀我们?”面容尽毁的黑衣人怒道。
三人相视颔首,眼中燃起对逍遥会的熊熊恨意。
“你们说,‘烛九阴’被打伤,会不会是计?想借他找到这里。”这时,女性黑衣人脚步一顿,好奇道。
此时他们距高景吾仅十米之遥,惊得他心跳如鼓。
“哈哈哈,我们巴不得他们进来呢。只要不是那色中仙亲自前来,进入这‘迷失虚洞’,便是死路一条。我们根本无需动手,他们也会自取灭亡。”面容尽毁的黑衣人大笑道,“‘蚕神’,你成为神兽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见女性黑衣人不解,鸟足黑衣人拿着挂在颈间的黑瓶,说道:“没有这个,进入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人们很快就会迷失方向。”
“若进入的是那个色中仙呢?”女性黑衣人突然道。
两位男性黑衣人闻言,陷入了沉默。因为若是色中仙真的到来,那将是他们最不愿面对的情况。色中仙的真正修为深不可测,敢于陷入孽瓮的因果之中,其实力可见一斑。
至于之前他们袭击的罗索,经过一番讨论,他们一致认为那不过是色中仙的一具分身罢了。
“……那也没用,迷失虚洞无边无际,孽瓮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是通往孽瓮所在地的其中一条路径罢了。”鸟足黑衣人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
他的说法带有自我安慰的成份。毕竟那色中仙真的进来了,找到孽瓮与否暂且不论,他们这批人必定全灭。
“没错。有首领在,色中仙无法确定孽瓮的位置,不会轻易出手的。首领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的。”面容尽毁的黑衣人也自我安慰道,“这也是他为何驱使逍遥会来攻击我们的原因!更何况,这里是迷失虚洞,即便是大能,也会有部分力量迷失于虚无之中。我们这些相对弱小的存在,在这里反而更加安全。”
这些自我安慰的话语,让三人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突然,女性黑衣人望着光滑奇异的洞壁,心中充满恐惧道:“这里的外面,就是所谓的虚无吧?”
“嗯。在这里,少战斗。”毁容黑衣人看着洞壁,低声道,言语中透露出对虚无的无尽畏惧,“一旦落入虚无,便会彻底消失,连魂魄都不复存在。不,甚至存在本身都会被抹去。”
鸟足黑衣人瞥了一眼洞壁,想象着掉出虚洞的场景,不禁头皮发麻。
三人不再言语,继续前进。
突然,当三人来到高景吾伪装之地时,鸟脚黑衣人脚步停了下来,让高景吾心中一紧。
“停!这里似乎有人进入的痕迹!”鸟足黑衣人感应到特殊的气机,脸色大变,咆哮道。
高景吾紧张到了极点,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应战。
“什么!?真的有人闯进来了!?”女性黑衣人惊讶地说道,她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并未真的感应到异常。
鸟足黑衣人一跃而起,悬浮于空中,施展出自己的特殊神通。
面容尽毁的黑衣人也立即施展神通,侦测四周。
女性黑衣人则拿出一枚罗盘,进行测算。
高景吾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业力与巫术足够强大,能够瞒过这三人的探查。
他们还不断地抚摸着洞壁,高景吾咬紧牙关,所幸并未被摸到。
三人耗费了三十多分钟,相互对视一眼后摇了摇头,最终放弃了侦测。
“不会是错觉吧?”面容尽毁的黑衣人说道。
“不,应该没错。”鸟足黑衣人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不过,迷失虚洞广阔无垠,不仅我们会进入此地,有些凡人或修士也可能在无意中闯入。迷失虚洞本就充满了未知。”
“若是凡人,恐怕早就死了吧?”女性黑衣人说道。
“凡人若是进入这段被孽瓮影响的区域,会立即丧命。”鸟足黑衣人说道。
“那不就对了吗?肯定是凡人,并且已经死了。”面容尽毁的黑衣人断定道,他对自己的神通充满信心,“在这里死去,肉身会迅速分解,灵魂会迷失。我们找不到任何痕迹也是正常的。”
三人经过一番分析,认为是凡人无意中闯入此地并死亡的可能性较大。
经历了这一番波折后,他们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这或许是他们得知“烛九阴”受重伤后的自然反应。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们心情舒畅了许多,继续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待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高景吾这才缓缓恢复原状,此刻的他,全身依旧在细微的颤抖中未止。
尽管他身经百战,也不怕死亡,但想到一旦被发现,几十年的心血便付诸一炬,便恐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