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月岛。”星野正准备端着蛋包饭出去，迎面撞上了心如死灰的月岛萤，她秉持着关心好友的原则，多问了一句，“外面招揽客人很累吗？”
不是招揽客人啊……笨蛋。但月岛萤对着她那关切的眼神，金黄色的眸子盛满了他，他说不出什么苛责的人的话。
明明这是他最擅长的吐槽役。
“没。”月岛萤摇了摇头，他躲过了她的眼神，也回避了她的打量，而是推着她走出去，“你快去送餐吧。”
星野以为他真没什么事情，“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
“你不要推我啦。”
她愤愤地说道，等会弄乱她的裙子了怎么办。
讨厌鬼月岛萤！
*
忙的时候真的很忙，忙到八点，学校的人渐渐少了，女仆咖啡厅的人也少了。
周边的灯条还在亮着，但校园的主灯已经熄灭了不少。
星野一直穿着高跟的鞋子已经有点累了，趁着没什么人的时间，她拉了张小凳子走在后厨的外面的空地上。
一片寂静里。
站在身旁的忽然开口。
“累吗？”声音很轻，语气平淡，无波无澜地响在空气中。
星野顿了两秒，偏头看了他一眼。
月岛萤的神情还是和往常一样，好像没有半点波动，明明他也很累吧。
一直在招揽客人。
开始前是说着不愿意配合，但却一直在忙着。
前面忙就去前面帮忙，后厨忙又飞去后厨。
两头跑。
半响，她开口也问了一句，“那你呢。”
“月岛，你累吗？”
月岛萤扯了扯嘴角，他不擅长说累，也不会说累，“还好吧。”
这么多年来，历来如此。
但其实也还好。
他对自己有一个精准的把握，没什么太过于拼命的事情，起码这个女仆咖啡厅不是值得他平明的事情，只是他在尽力地做好自己的事情。
可能真的应该累了，但多年的习惯使然，他不会说，所以潜意识会告诉他，这不是很累。
星野看着他的侧脸，脸上的疲惫感骗不了人的。
是不是。
是不是她可能还不是能诉说累不累的朋友。
星野只是垂下，吸了吸鼻子，入夜了，宫城的秋天还是有点冷。
忽的，肩膀一重，宽大的西服外套搭在他的身上。
若说月岛萤身上是什么味的，星野觉得有一股淡淡的草莓牛奶的味道，是因为他今天喊了草莓牛奶的缘故吗？
“月岛。”
半晌。星野站起来，看向他，几乎不容拒绝地把他压在了椅子上，在他一脸疑惑的眼神上，她轻声而又强势地说着，“你可以说累的。”
“今天事情那么多，你肯定累了。”
“所以你坐会吧。”
语调很平静，吐字也很慢，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以至于月岛萤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缓缓抬起头看她。
真是笨蛋。
明明自己这么累了。
少女的金黄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泛着光芒，甚至亮到能看清她未说完的话语。
你坐着会吧。
我知道你累了。
我会知道你不愿意说累。
夜色寂静，初秋夜晚，一切都很晦暗。
唯明亮的金黄色闪缩如旧。
心脏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像是拦网不经意之间拦下的那一刻打在手臂上。
“砰——砰”
紧接着欢呼犹如烟花一样闪回在他的耳边。
漫长而又安静的对视过去，在山口忠的一声呼唤声中结束了。
她提着小裙子往里面跑，像个落跑的小兔子一样。
木兔……小兔子。
还怪有意思的形容。
“怎么啦。”星野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山口忠扯开帘子指了指坐在门口那一桌的两个显眼的紫色训练服的人。
“那两位前辈，好像是在等你呀。”
牛岛若利？星野有点疑惑，不是和他说今天要校园祭嘛？
怎么还是来乌野找她了？
不仅仅是他自己来了，还带着天童觉。
“快去吧。”山口忠说着，“不然我们这里一会就要收拾啦。”
“万一两位前辈想给我们增收的呢？”
都这么说了，星野自然带上了笑容，拿着前台的菜单走了过去。
从远远看过去，牛岛若利正在闭目养神，而天童觉正在看手机。
她忽然起了坏心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恶作剧地说道，“主人？欢迎回家哦。”
牛岛若利缓缓睁开眼睛，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鞋子已经出卖了她的动静。
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嗯”了一声，随后问道，“还有什么吃的。”
根本没被吓到嘛！星野瘪了瘪嘴，将菜单摊开到他们的面前，“应该还有一份蛋包饭吧？”
“不过若利君，天童前辈，你们这个点还没有吃饭吗？”
八点多了。
怎么也应该吃了吧。
天童觉撑着下巴，一脸欣赏地看向星野，“不过小经理，你这个衣服很好看啊。”
“很适合你呢。”
“是嘛？”星野还是有点害羞，虽然平时经常有什么所谓的追求者之类的，但是被人这么直接的夸奖还是少数的，“谢谢前辈。”
“真的诶。”天童觉继续说，“很漂亮。”
说着，他还碰了一下牛岛若利的胳膊肘，“是不是啊，若利君。”
牛岛若利在家的时候就看过星野穿这个衣服的样子，他面色平平，回道，“嗯，很漂亮。”
“很适合你，可以多尝试。”
一时之间的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