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当真是可恨!!”
"竟敢强取豪夺,鱼肉百姓,积累了那般大的财富!!"
娄睿大声叫嚷着,双眼通红,燃烧着嫉妒的怒火。
田子礼已经恢复过来,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身边。
此处乃是娄睿的府邸,娄容的府邸哪怕是在邺城诸权责里,也能算是最为奢华的,他的府邸距离皇宫较远,而占地极大,一个人就占了五六个勋贵府邱大小的土地,整个宅院被他打造的不似人间,假山流水都只是最基础的,此刻娄容跟田子礼就坐在一处高坡上的凉亭上,坐在这里,竟能一眼看到远处的皇宫。
怎么说,这都有些僭越。
可娄公显然是不太在意这些,他穿着一套金光闪闪的衣裳,金丝制成的外衣是那殷的耀眼,腰间那洁白玉石制成的玉带能使人死眼,周围聚集了四十余位奴仆,聚集在凉亭周围,诸事皆备了两个仆从,便说是吃饭,洗手要两人,擦手要两人,喂果子的有两人,肉的有两人.便是大丞相都没他这般豪横。
娄睿又看向面前的田子礼,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你勿要担心,我已上表给大丞相。"贤侄对我的好,我自是都记在心上,我平生最是厌恶回洛这般的大贪之贼!"
“别的都能贪,这军粮也是他配贪的?!
"这坐了高位,都他妈的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来的!
"边塞能吃饱的办法那么多,非要选一个最愚蠢的!他是想逼反边兵,被他们持着进邺城吗?"况且,他一个外姓人,竟能贪的这么多."
娄睿咬牙切齿。
田子礼赶忙开口说道:"当下边塞出了这样的大事,只怕庙堂诸贵人一同上奏,要求处置兄长,大丞相那边.…"哈哈哈~~"
娄睿大笑了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提了提自己的腰带。
"你就住在我的府上,勿要轻易外出。"
"外头不甚安全。"
"我去去就回!
娄容看向了几个奴仆,大骂道:“尔等愣着做甚?给我取些旧衣裳来!!"
奴仆们赶忙跑了出去,娄容也不避着,当着田子礼的面,就脱掉了身上那奢华的衣裳,换上了一套有破洞的肮脏衣裳,又从地上弄了些士,往自己身上拍了拍,这才大步走下台阶而去。
而有奴仆领着田子礼前往别院休息,田子礼之所以来找娄容,也真的有些寻求庇护的意思。
刘桃子在边塞所做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邺城来。
勋贵们对此极为愤怒,纷纷要求严惩,回洛的好友极多,勋贵们来回走动,田子礼这些时日里不断走访,张罗了许多人,这些勋贵们并非痴傻,自然也知道了他的存在,若是没有一个重量级的贵人护着,田子礼他们很容易消失,毕竟不过是一群无官爵的一钱汉而已。
崔刚倒是没有一同跟来,他的身份跟娄容府有些冲突,就领着一些人去了他父亲那边寻求庇护。
当下双方都负责自己所熟悉的范围,田子礼联络国人,崔刚则联络那些汉人。
娄睿坐在马车内,低声的念叨了起来。
“姑母,身为宗室,我岂能闲居在邺?坐视那些贼人祸乱边寒?
“姑母让我去吧!我定然不会辜负."
娄睿又清了清嗓子,脸色也不断的变幻着。
“姑母,大齐当下危难,勋贵不知国本.
他一遍遍的讲述着,不断的改变自己的表情,反复的练习了起来。
如此反复讲述了一路,马车终于在皇宫之外停下来,容下了车,仰起头来,直接就往里头撞,负责宫门的将领看到这般穿着的娄者,眼神极为复杂,他抬起头看向了邺城的南边,看着那座站在此处都能看到的巨大院落,暗自摇头,您真的不必穿成这样…
娄容前来皇宫,那是没有人敢阻拦的,一路畅通无阻,轻易的就进了后宫,直奔向太皇太后的住处。
禀告之后,就有女官领着娄容进了殿。
此刻,太皇太后的心情颇为不错,身边围着一群女眷,正有说有笑的,看到娄容前来,那些女答纷纷大拜离去,娄容走了几步,猛地跳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
他抬起头来,神色极为凝重。
娄太皇太后都愣了一下,“你这蠢材,今日又是扮什么丑相?"
姑母!!大齐危矣!!!"
娄容高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太皇太后便已经骂开了,“"能不危吗?你这蠢材干的大蠢事,你那楼阁都修的要比皇宫要高了,天下勋贵皆是你这般,天下岂能大治?
"我先治了你个借越的竖子!!"
"姑母,我不过是用您和大丞相的赏赐来修建了府邮,算不上大害,您若不喜,我拆了便是,只是那边塞的回洛,他所做的,才是真正危及大齐的勾当啊!!"
这厮竟敢对边兵开口,姑母!这边兵乃是我家立国之本,岂能如此啊?“
“我听闻,不只是回洛,当下边寒诸勋贵,皆是如此,大吃四方,弄得边寒民不聊生,如此下去,怕是要再来一次大乱!"“姑母,我作为宗室,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我想前往边塞,为社稷解决此番危难!!"
娄睿说的大义凛然,铿锵有力。娄太皇太后看着他的脸,却再次冷笑,“你是看人家吃的比你多,眼红了,想替他们过去吃吧?""姑母,我是贪,可我知道好歹,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无论是电田,还是整顿边兵,都是对社稷有利的事情,都需要地方配合,我应当前往。"太皇太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你勿要给我说这个!!先前那个成主杀了大智,我是看在你求情的份上,方才没有计较,当下你还想让我出手帮他??我不问罪,还出手帮助谋杀自家人的敌人,别人会怎么看我娄家?会怎么看我?!"
娄客神色淡定。
“别人会觉得姑母为了社稷不顾私仇,会觉得我家子弟实国之良才。"
太皇太后却挥了挥手,“我不同意,你想当官去找六子,勿要来扰我。
"姑母,那娄大智不过是个远亲小辈而已,姑母见过他几次??可还记得他是何等相貌?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当的人,何以耽误国家大事呢?"
“这次边兵能聚集起来杀进朔州,往后保不准能杀到何处去,还望姑母以大事为重啊!"
“您就是因此而厌恶我,我也要这么说,我心怀社,绝无私心!!
看着面前信誓旦旦的娄容,太皇太后忽沉默了片刻,"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