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社团,不挂羊头是卖不了狗肉的。
鹤佬帮,也不例外。
它在深城的名目叫做潮兴公司。听起来是公司,事实上规模却极为庞大,除了回收这一块外,他们还从事着餐饮,酒店,夜场……等等的项目。
当然,潮兴公司只是鹤佬帮在深城的一个分坛,这些生意也是鹤佬帮所有生意中的几种,确切的说是唯一见得光的几种。
此时此刻,属于潮兴公司的潮兴私人会所,毕运涛跟着二小姐走进了陈俊锋的豪华办公室。
只是一进去,毕运涛便感觉气氛不是那么对劲。
陈俊锋大刀阔斧的坐在大班椅上,面沉如水。左右肃然的站立着近二十号手下。
进门,汹涌的杀气就扑面而来。
果然,毕运涛还没站稳,陈俊锋便一挥手,冲左右的手下指着毕运涛沉喝,“拿下!”
近二十号打手,立即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摁住了毕运涛。
以毕运涛的身手,这十来个人想要在瞬间拿下他,并不是那么容易,但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出手反抗,只是疑惑又带着些恼怒的看着陈俊锋。
二小姐惊诧的问,“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陈俊锋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次挥手,冲那些手下说,“把这个姓毕的捆到龙窝山,找个风凉水冷的地方给我活埋了他!”
“慢着!”二小姐忙喝断一句,然后走上来怒视着自己的亲哥叫嚷:“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昨晚要不是小涛,我们这会儿已经被砍成七八块了。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陈俊锋伸手朝毕运涛一指,斩钉截铁的说,“因为他是卧底!”
“卧底?”二小姐吃惊得不行,“哥,你搞错了,小涛怎么可能是卧底!”
陈俊锋冷哼,“他要不是卧底,为什么放着红兴这么大的社团不加入,偏偏要混进咱们鹤佬帮。昨晚你不是听见了吗?那个姓严的说,只要这个姓毕的跟了他,他就会捧他做坐馆,你知道红兴的坐馆是什么吗?你知道坐馆管着多大的地盘,统领着多少人,能捞多少油水吗?别说是他,换了我都有点心动,可他偏偏不答应,却非要在我们鹤佬帮混,甚至不惜得罪姓严的来保护我们,你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是卧底又是什么?”
二小姐仔细的想了想,终于不再跟陈俊锋争辩了,而是看向毕运涛,目光充满疑惑的问:“你真的是卧底?”
毕运涛后背虽然冷汗直冒,脸上却浮起冷笑,“如果你们真的认为我是卧底,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俊锋怒了,“你还觉得我冤枉了你吗?”
毕运涛只是冷笑一声,什么都不说。
二小姐慌忙的说,“小涛,你别装酷扮有型了,赶紧解释吧,我哥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二小姐愣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承认自己警方派来的卧底了?”
毕运涛摇头,“我没有这样说!”
“那你到底为什么?”
毕运涛突然怒吼了起来,“如果我答应了他,跟他混,真的做了坐馆,我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我就算再有本事,别人都会说我是靠着他才上的位,表面再风光,也不可能有人看得起我?我又不是没有能耐,我为什么要靠他?我就不能靠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吗?再说了,我今晚救了你们,你们好意思让我再在鹤佬帮里做一个任人使唤的小弟吗?”
这话一出,毕运涛和二小姐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均是作声不得。
好一阵,二小姐终于说,“哥,你放开小涛吧,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不是卧底!”
陈俊锋摇头:“就算我相信他不是卧底,我也不能放了他。”
“为什么?”
陈俊锋没有解释,只是挥了挥手,对手下吩咐,“把他先给我带下去,找个地方关起来。”
办公室的房门重新关上之后,二小姐见陈俊锋仍然沉默不语,这就问:“哥,你说话呀?”
“昨晚那件事,还没有完!”
二小姐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毕运涛是不是卧底,咱们现在还无法确认,但有一件事,却是绝对的事实。”
“什么事?”
陈俊锋指着门口:“毕运涛是红兴龙头严小开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两人有着深厚的感情,而且昨晚你也有眼看,那姓严的十分看重这个情份。”
二小姐仍然一头雾水:“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别跟我绕圈子行吗?”
陈俊锋真的有点为自己妹妹的智商着急,“我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明白吗?昨晚那件事,绝对不算完。我虽然答应了那姓严的退出回收这一行,但那只没有办法之下的权宜之计,我是不会认账的,回收这一行在深城可是大蛋糕,占了我们总收入的百分之四十,我怎么可能放弃。所以接下来,我们鹤佬帮与红兴之间,必定有一场大恶斗。”
这么一说,二小姐终于明白过来了,“你是准备拿毕运涛当筹码,用来钳制那个姓严的。”
陈俊锋点头:“不错,有毕运涛在手中,我们就等于有了一张对付严小开的王牌,那姓严的再多手段再多人马,我们也不怕。”
二小姐愤怒了:“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小涛昨晚救了我们,你不感激他就算了,干嘛还要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