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愣愣说不出话。
众人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无人上去将三人拉开。
一而再再而三被忽视的猴三,已经到了爆发边缘,他身后的异能者也快速进入准备战斗的状态。
握着言清手的池原,扬手一道水流划地将他们隔开,程橙接着召来雷光,水线上形成噼里啪啦的雷电墙。
“二位这是?”猴三抬手下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池原唇边勾起春风般暖融的弧度:“我们还有些家事要处理,不太方便接待外客,三堂主你看……”
他语意未尽,赶客的态度已经摆到明面上。
“呵,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猴三留下一句,带着人撤出黑河。
程橙让大家先进宴会厅,陈明也很有眼色的带着刘胜离开。
场上只剩一家三口和小队众人。
“怎么回事?”她问樊笑萍。
樊笑萍冷着脸,眼里有藏不住的怨:“我不认识他们。”
话落她转身就走。
妇人痴痴看着她的背影,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憨厚朴实的汉子也不停抹眼睛。
两人儿子沉默不语,黯然失落的脸上还能看出些愧疚。
言清撒开池原的手,追在樊笑萍身后。
秦枫跟王虎也想过去,被池原留了下来。
他眼角微垂,笑意加深,觉得小姑娘都知道关心自己人了,说明正在慢慢痊愈。
这让他很是欣慰。
程橙挑了个房间,将一家三口请了进去,打算了解一下情况。
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法开口,中年汉子重重叹了口气,将故事娓娓道来。
此时的言清追着樊笑萍来到了监狱的菜园子,土质被污染后,上面像是泼了层石油,原先的蔬菜也都已经化为枯水。
她还没开口问,樊笑萍就俯身抱住她,比她高的家伙撅着屁股,将脑袋埋进她绵软的胸里哭。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出声,“哭够了?”
樊笑萍哭得更大声:“呜呜,阿清,我不恨他们,可我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放开言清,蹲在地上,随手捡了个石头在地上乱画。
“我有一个重男轻女还迷信的奶奶,一个愚孝蠢笨的爸爸,一个软弱无能的妈妈。”
她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来,“念娣,是奶奶给我取的名字。”
因为神婆算出她可能是个儿子,所以她才没像前面三个那样,被奶奶拖着妈妈去引了产。
知道她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爸妈都叫她念念。
她知道他们心里是爱她的,只是不敢反驳一家之主的奶奶,也没有勇气说分家的话。
只要一提出来,老太太就大骂儿子不孝,闹着要跳河。
屁大的小山村与世隔绝,闲言碎语却扎人的紧。
那些老人说妈妈是不下蛋的母鸡,而她是绝了张家后的丧门星。
直到弟弟出生,奶奶才给了她点好脸色。
十三岁时,奶奶偷偷卖她被爸爸发现,那次闹得很凶,已经到了要分家的地步。
但奶奶只是将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爸就心软的选择了原谅。
她不想以后的人生只剩下绝望,所以她偷偷把自己卖给了那个垂涎她的老光棍。
然后打晕他,拿着几百块钱逃出了父母一辈子都没勇气踏出的大山。
从此她摆脱了张念娣这个名字,给自己取名樊笑萍。
樊字,是她在街边看到的广告牌上一个女企业家的姓。
这个当初随意取的名字,后来她才发现其中似乎还包含了深意。
樊笑萍,笑的是身世浮沉雨打萍的萍,也是贫穷汲汲求衣食的贫。
当贫穷限制人思想和眼界的时候,会使人变得愚昧无知。
也是贫穷让她父母的腰杆一辈子直不起来。
不过,还好她逃出来了。
她没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所以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家人。
宁愿自己是个孤儿。
“我帮你杀了他们?”言清学着她蹲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脸。
樊笑萍被她突然的话惊到打了个嗝,然而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了。
“不用那么麻烦,从此当陌生人就好。”她破涕为笑。
现在的她有元淑,有阿清,还有队长和其他队友,她早就不是孤苦无依的张念娣了。
她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这就够了。
不管他们是真的寻了自己很多年,还是看见她有那么多实力强悍的队友而跳出来要跟她相认。
她都不会原谅。
受过的伤害和委屈都是真的,就算他们没有直接出手,也是在他们的默认中承受,那些都是时间无法抹消的。
言清再次跟她确认:“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随时帮你解决他们哦。”
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樊笑萍忍不住笑:“阿清才不是那种随便杀人的人,以后我可赖定你了。”
“如果我不是人呢?”言清咬着手指问。
樊笑萍轻轻戳了戳她的脸:“不管阿清是什么,我都跟着阿清。”
言清伸出小拇指跟她拉钩,眼里掠过一抹精光:“说好了哟。”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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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照常举行,陈明答应接手这里,带着巧兰等人重建黑河。
程橙等人帮助制定了一系列计划,接收前来投奔的异能者和普通人。
包括如何安排基建,如何设置任务赚取积分,再凭积分换取物资。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末位淘汰制,哪个基地都是如此。
小队在这里多留了一星期,准备离开的前一天,四海基地送来了两封信。
一封祝贺陈明接手监狱,一封邀请小队众人参与一个神秘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