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萧家兄弟叛乱影响,城中越发冷清安静,入了夜更是冷清得吓人。
谢芸让清明烧了洗澡水,屋里热气腾腾,四周帘子放下来,白雾缭绕。
“男女授受不亲。”谢芸侧身,看着暗处一团阴影,“....殿下这样实在不妥。”
“你我二人,何谈这些。”
周砚掀开帘子,坦然走过来,慢条斯理就脱衣服,笑着说:“再者说,里外就你我二人,旁人不知。”
谢芸抿唇,见周砚赤裸上半身,肩背上肌肉线条干净利落,腰腹处壁垒分明,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散漫不羁的狠劲。
屋里围着帘子,唯独的出口就在周砚身后。
周砚直接脱了靴子,抬眼看着谢芸,说:“这里烧了两个,你不就等着我吗?”
谢芸见他双臂干净光滑,毫无半点伤痕。
果然,狡猾的人无时无刻都在算计别人!
谢芸走过去,扯了一张帘子挡在两个木桶之间,旋即拽了一块浴布,彻底严严实实遮盖两人之间空隙。
谢芸背过身,匕首随意放在小几上,刚脱下外袍,背上的目光骤然灼烫起来,谢芸的手顿了顿,扯了外衫,穿了件白色里衣。
周砚倚靠在木桶上,看着地上成叠的衣衫,满脑子都是旖旎浓热的画面。
白皙的肌肤如月色浸润的上层宣纸,浅淡中透着粉晕。
周砚遐想片刻。
他今夜如此荒唐,好像等的就是这片刻旖旎。
从前,只有夜深人静,万籁俱静之时,脑海深处才有这不可亵渎的画面,但现在,他超过了画面,真真实实,堂而皇之,隔着帘子,就能嗅见这处繁花。
周砚口干舌燥,眼瞳猛然骤缩,仓促偏头,盯着暗处阴影。
真是荒唐!
他低低骂一句,登徒子!
“殿下,可是饿了?总听见你在吞咽。”谢芸毫无察觉,坦然泡在木桶里。
周砚愣了愣,粗暴扯湿帕子盖在脸上,“忙一日,是有些饿了。”
“.....桌上有桂花糕。”谢芸擦拭着手肘上干涸的血痕。
周砚垂头,忽然一把扯过架子上的帕子,一股脑按在水里,挡在腰上,“不吃这甜腻的玩意。”
谢芸:“....那是我绞发的帕子。”
周砚骤然没动静,隔着帘子,只要静静的呼吸声,外面风声四起,雨夜寒凉。
过了半晌,听见哗啦水声,紧着,屋里烛火灭了一盏。
“帕子拧干了,在小几上。”周砚带着热气腾腾的身子,一头扎进外面寒意中。
谢芸等了一会,才慢慢把身上湿透的衣裳脱了丢在地上,水里的匕首被热水泡过,格外铮亮。
清明掀帘,外面还是黑黢黢一片,又湿又冷,屋里除了冷沁的皂味,还是淡淡的血腥味。
“姑娘....月事来了?”
“没有。”
谢芸裹上浴帕,嗅了嗅,她身上的血腥味早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