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楼后,身着白衣的女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扭头对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抱怨道:
“阿凝,你有没有感觉到,刚刚那一桌的一男一女,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刚从酒楼出来的,正是乔装过后才出门的雪缃和秋露凝两人。
秋露凝点头,“是的。对面那桌人刚坐下不久,就一直盯着我们看。”
雪缃顿时有些害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会是那些之前偷偷放蛊追踪你的人吧?他们是不是认出我们了?”
“不会”,秋露凝断然否决,“那伙人是沂国皇室中人,不会是给我种蛊暗中追踪的人。”
“皇室中人?”雪缃没控制住声音,扬声高喊道。
察觉自己失言,雪缃看了一圈四周,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好在酆阳城几乎已经破败,如今这里除了她们刚刚进去采买东西的酒楼之外,再没有其他酒楼。
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身有富余的人,也不会闲到没事做,特意偷听她们二人的谈话。
发觉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雪缃这才清了清喉咙,不自然地放下手,道:
“阿凝,你见过那伙人吗?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沂国皇室中人?”
当然,这次她特意收敛了自己的声音。
秋露凝果然给了肯定的答复:“嗯。那个衣着华贵、被众人簇拥保护着的男子,正是沂国现在的掌权者,萧景逸。”
“什么?”雪缃倒抽一口冷气,险些没忍住又叫了出来。
她深呼吸两下,惊疑不定地看着一脸淡定的秋露凝,“阿凝,你说的,是真的?”
“那个人,真的是,沂国国君?”
雪缃特地压低了声音,最后四个字轻的,秋露凝几乎没听见。
“嗯”,秋露凝一脸淡然,“虽然只见过他一次,但是我很确定,那就是他。”
“阿缃不必在意”,见雪缃面色还是有些紧张,秋露凝出声安抚道:“他之前见过我一面,兴许是也觉得眼熟罢了。”
秋露凝肯定道:“不会出什么事的。”
雪缃闻言点点头,却还是觉得眉心直跳。
萧景逸这边,众人在酆阳城唯一一家酒楼里用过饭后,便在司马飞的安排下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张义康亦步亦趋地跟在萧景逸身后,见他进了房间还是眉头深锁,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便主动开口:
“君上可是累了?舟车劳顿实在辛苦,不如早些歇息吧。”
他说着,便躬身上前整理床铺。
“张义康”,坐在桌前的萧景逸突然开口,声音从张义康背后传入他的耳朵,“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对面那一桌的两个女子?”
“君上是说方才在大堂里的时候?”张义康一边打开包袱取出上好的丝绸睡衣,一边分心回答萧景逸的问话:“奴才瞧了两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么?”萧景逸呆呆地问了句。
张义康已经铺好床铺整理好床具,于是走上前为萧景逸煮茶。
袅袅水汽升起,萧景逸的视线也变得缥缈,他接过张义康递来的茶,浅浅啜了一口,还是不死心。
“寡人之前真的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吗?那怎么会感觉如此熟悉。”
出门在外,沿用之前的称呼显然不便。于是,萧景逸勒令所有人必须称呼他为“公子”,他自己也有意的在人前不用“寡人”自称,而改称“我”。
这会儿房间里并无外人,萧景逸又想事情想的出神,心神放松之下,便又下意识地用起来自己一贯的自称。
“依奴才看,那两个女子相貌实在平平。君上若是乏累,不如奴才去传贵妃娘娘来吧?”
张义康觉得,萧景逸可能是大鱼大肉吃多了,突然看见清汤小菜,觉得新鲜罢了。
他说着,弯着腰等着萧景逸回复,心中已做好了马上去隔壁房间传唤褚湘思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