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如晴天霹雳,直直地击打在妇人的心头。
妇人狼狈地弯下腰,浑身都透露着凄楚与无助。她哽咽着道:
“你以为我们愿意吗?我们就乐意自己的骨肉被烧死吗?我们当然也不想这么做,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哇!但是我们没有办法……你们以为我们就没有抗争过吗?!可是每次,每次只要被选中当祭品的孩子跑了——不管是在家人的掩护下藏起来还是自己偷偷逃走,镇上就会发生可怕的瘟疫,大堆大堆的人在一夕之间爆发可怕的恶疮,用不了几天就会化成一滩血水。这些年来总是这样!大家都说这是因为神明原本看上的祭品丢了,他发怒了!所以,为了镇上所有的居民,我们必须这么做!只要把丢失的祭品找回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可怕的灾难!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也不会被选中……”
她仿佛魔怔了一般,眼珠布满红血丝,说到激动处险些喘不上气来,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胸膛才能继续说下去。一提到自己的女儿,她的眼睛又开始被怨恨蒙蔽。她死死咬着牙关,面部狰狞可怕。
“为什么不搬走?”许久没有开口的墨白突然冷声道。
墨柒从妇人所勾画的可怕情形中回过神来,闻言连连点头,一脸探究欲的看着妇人,等待她的回答。
对啊,既然双子镇如此可怕,为什么不搬走?即使故土难离、故乡难弃,但是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
妇人面色狰狞,抬头看着他们,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墨柒身上,冷笑一声,道:
“你们以为我们没有试过吗?如果能完好无损地离开,双子镇怎么会还有如此多居民!没有用的,做什么都没有用。只要是祖祖辈辈生活在镇上的,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镇子上,哪儿都不能去!”
“难道离开的人也得了瘟疫吗?”秋露凝禁不住问道。
妇人看她一眼,浑浊布满阴毒的眼神闪了闪,她先前倒是没有注意,这群人里居然有如此绝色的佳人。这等容姿,哪怕是对上沂国第一美人——公主萧颜汐,恐怕都毫不逊色。
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秋露凝皱了皱眉,继续道:
“怎么,我猜错了?”
“哼——”妇人一声冷哼,阴森森道:“不,若是放走了祭品,镇上的人还只是得疫病而已,好赖还能苟活两日。但要是敢离开,就会在他有所行动的时候立刻死于非命!”
“哦?怎么个‘死于非命’法?”乌惜文饶有兴趣地问。
身在璧樰楼中,他见过太多死于非命的人。但只要生前是人,无论死状再怎么奇诡可怖,这人的死亡原因总能被查出来的。
“年前镇上有一家,老太太刚抱了两个重孙,金贵的跟什么似的,谁提祭祀就要跟谁急眼。后来实在受不了日复一日的煎熬,决定无视前人的教训,偷偷从镇上逃跑。这件事情她们家谁也没提,只是在暗中筹备,慢慢收拾东西。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走,没两天那两个宝贝疙瘩一样的重孙就挂在了她家门口的房梁上!老太太第二天推门看见,当场就吓得断了气。孩子的父母痛哭的声音整个镇子都听得见。又过了两天,那家夜里突然起火,一家人全部葬身火海。那火邪性得很,怎么扑都扑不灭,那家人尸骨都快烧成灰了才被镇子上的人抢救出来。”
妇人一边说一边拍着胸口,眼里满是惊恐,看来那件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两个孩子,应该还是婴儿吧,平常没有人照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