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奶奶叹息一声，道：“你并非这片海的鱼儿，你应该前往新的海域。”
“可我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以这片海的鱼儿这个身份，生活在这片海域里。我生活在这里，理应属于这里。”
“不。你不属于这里，你并非慕家之人，理应不插手慕家之事，更不需要去探寻什么所谓的真相。”
“真相嘛……”
慕白突然轻笑一声，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看向了自己的奶奶，“我何时谈及过自己要探寻真相了，奶奶？”
这话一出，换来了奶奶的哑口无声。
慕白继续盯着她，一一细说道：“我小时候再怎么聪明，也没聪明到能够听懂这种谜语的话，更何况……我的奶奶很不善言辞。她经常会给我讲很多故事，从而告诉我一些道理，也用简单的话语搭配上温柔的举动，来安抚我们。”
“综上所述，你……不是奶奶。你到底是谁？！”
以上的话语，还夹杂着慕白的一些猜想，但凭着记忆中对奶奶的认识。
他不觉得眼前的奶奶，是自己所认识的奶奶。
而是一个扮演出来的假人。
“奶奶”还是望着大海，问道：“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将你困在幻境之中的梦魇吗？”
“梦魇？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你的演技，还远不如梦魇出彩。”
这是一句贬低的话，也是带有讽刺的愤怒。
从梦魇迷镜之后，他真的很讨厌有人假扮成自己的奶奶。
若不是考虑到这是游戏，说不定会有什么重要情报或者线索的话。
他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想好好给上一拳，直接打破这虚伪的画面。
“奶奶”自嘲地笑道：“确实。比起梦魇来说，我再怎么努力，演技依旧不堪。但……既然你能猜到这一点，不妨再猜猜我的目的？”
“我管你有什么目的！马上放我回去！”慕白站起身来，用一种强势的语气怒吼道。
这一模样，与平时或者幻世中，都不尽相同。
然而，“奶奶”还是依旧十分地镇定，但双眸中的目光有些许瞟到了慕白身上。
“不必急的。坐下来好好聊聊吧。毕竟，比起梦魇来说，我知道得要更多。不管是游戏中的真相，还是现实中的真相，包括你家族以及你身上的变故，我都知晓。”
“什么！”
慕白眼神瞬间凝固，瞳孔微微放大，仿佛被突如其来的信息击中，整个人僵立在那里。
心中涌动的情感如同海浪翻滚，既有震惊，也有疑惑，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缓缓坐下，目光紧紧锁定眼前的“奶奶”，试图从这双眼睛中读出更多的信息，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身旁的沙子，细碎的沙粒从指缝间滑落。
“你……你真的知道当年的事情？”慕白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当然知道。”
见她点了点头，慕白猛地上前，抓住轮椅的两个扶手，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质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快点告诉我！”
“奶奶”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晦明的笑容，“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能够给你报酬，帮你做任何事情，甚至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找来。”
慕白此刻的头脑变得混乱起来。
自从“奶奶”这里得到那个好消息后，他就开始不再冷静，而是变得疯狂。
不惜一切代价，都想得到线索。
但“奶奶”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行的。”
“为什么？！”慕白不理解地问道。
为什么对方连最基本的交换，都不能做到？
难道是他给出的条件太小了？
坐在轮椅上的“奶奶”又重新收回那些许的目光，看向大海。
“每一只身处这片海域的鱼儿，进入深海后，都不曾回到海面。每一个想要探寻真相的人们，在寻找到后，他们都莫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