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老夫只道你们编了话来。没想到,没想到啊,竟真能有此缘分。”
音楠看着那枚玉珏,乃是炎家传家之珏,炎棽虽然同自己陈情,但是早在炎胥萝离开末址游历之时,就将这玉珏交予自己的女儿,焉知不知未雨绸缪?炎棽之心之义,可见一斑。
妘琝一只手拉着炎胥萝坐下,一边说道:“姑娘说自己是炎氏后辈第四代,虽然年岁看起来尚小,但算下来倒是同我是一辈,倒是应该称一声‘兄长’。”
炎胥萝听此,准备起身,道:“这……小女造次了,不敢,不敢。父亲若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哈哈哈,都是性情中人。既然如此,竖亥遗骨一事,正是缘分注定。”妘琝笑声疏朗,似乎扫去前一时风霜,略一沉吟,向音楠和陌桑道:“没想到,一桩祸事,能够了却九凤一族两桩夙愿,所谓天意,天意啊!祸兮福兮,当真难料啊?”
音楠听此,看了霁欢一眼,她正端着喝干了的茶杯出神,面色瞧不出其中意头,不知道她是否听见这几个字。
祸兮福兮,福兮祸兮。
“只是,”妘琝继续道:“听末址之境圣物遭遇此劫,倒与昨夜那人在大荒我族内来此一趟的意思一样,都是为了竖亥遗骨?这么说来,那逃走的,应当也是末址之境遭遇的关键线索?”
此言一出,在场几个心中一惊,像是被突然道破了真相一般。炎胥萝和耿青穆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音楠和陌桑神君,若真如妘家族长所推测,那个中必然还有更大的隐秘,但二位脸上看不出一丝答案,倒是喝茶又放盏的动作如出一辙。
陌桑神君幽幽道:“族长慎言。此事干系为何尚无可定论,表象如此,按此追查,怕适得其反。”
音楠也接着陌桑的话道:“在下所想亦如神君所言。况且,半幅竖亥遗骨既已为我末址之境圣物数万载,再取得要攫取其他力量,已是万万不能了。”
“竖亥遗骨之力,本神君曾经亦有所闻,只是所谓‘所求即所得的力量’,怎么看都像一个陷阱,或者说,悖论。”陌桑神君将最后两个字咬的更慢些,看着众人表情疑惑,笑道:“若能驾驭什么力量,即为修为所得,那便不再需要什么法器;既知修为不可得,求此法器作补,不外乎自毁根本求得一个瞬时之力,有何作用?外界传闻,总是闻少,传多,连九凤一族自己,可能都没有想过此道罢!”
神君自有神君的底气风骨,音楠面上不作表态,心底笑得猖狂,神君这是看此事几近尘埃落定,不似他一贯风格,说话少了往日的悠游,打九凤一族的脸,打的啪啪响。
音楠君不知道,陌桑说出这话,自己都惊了一惊,在深密如海的记忆中,这句话前头半截,是曾经迟默同他师兄凌珩之,论道说及三足圆鼎时,话头跑的远,对竖亥之力传闻的批判,他到的巧,听了一耳朵。
是嘛,这话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