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仁七窍玲珑,见欧劲松眼珠往杨重梧身上一转,脸上露出疑惑神情,便哈哈一笑,介绍道:“这一位是崆峒派的杨重梧杨少侠。重梧,这两位是‘酒色财气庄’的钟庄主与欧庄主,大家都同属武林一脉,你们多多亲近亲近。”
谢嘉仁说完,钟、欧两人都含笑望向杨重梧,而杨重梧还是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钟无仇与欧劲松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是被奉为上宾,眼见这个后辈小子如此无礼,二人均是脸上变色,只是碍着谢嘉仁的面子,发作不得。
杨重梧略一沉吟,双手端起酒杯,抬头对谢嘉仁说道:“谢老前辈请坐,晚辈敬你一杯,有事向前辈禀告。”谢嘉仁略略一愣,向钟无仇与欧劲松二人点了点头,还是坐了下来,将面前的酒喝了。
钟无仇与欧劲松窝了一肚子火,便在旁边的一张桌前坐下,钟无仇手在桌上一拍,震得杯碟乱跳,大声喝道:“快拿酒来!”驼背老汉见他凶神恶煞一般,慌忙去柜台中搬酒。
杨重梧提着酒壶,将谢嘉仁面前杯子倒满,方说道:“我与这二人有些旧日恩怨,待会争斗起来,能否请老前辈只作壁上观?”
虽然,杨重梧说话声音不大,可在这斗室之间,钟无仇与欧劲松又与他相隔不远,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二人一愣,没有想到这年轻人会说这种话来。
这两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遇事反而越发沉着,对望一眼,心中飞快动念,却不知道这小子所说的旧日恩怨,到底是指什么。刚才,谢嘉仁说他是崆峒派弟子,可自己和崆峒派,除了几年前王一鸣的事情外,其他们并无交集,那件事情,所知的除了他们四兄弟和东方剑外,就无人知晓了。
谢嘉仁也吃了一惊,少停说道:“杨小侠,江湖之中,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知道恩怨大不大?若是不大,老夫倒愿做个鲁仲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
杨重梧沉声说道:“三个月前,在五湖之中,有个叫包永刚的被我一剑刺入百会穴,倒地毙命,另有那个赵进钱.....”忽听得身后一身暴喝,钟无仇与欧劲松如风一般的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杨重梧的身侧。
钟无仇面沉似水,双手据案,两眼死死的盯着杨重梧,一字一顿的问道:“小子,你说的可真?我三弟怎么样了?”
杨重梧不理他二人,依旧只看着谢嘉仁,继续说道:“......被我斩断了一手一足,便自寻了断了。”谢嘉仁一听,酒色财气的老三老四都命丧他手,可以说是深仇大恨了,这个鲁仲连自然是做不成了。
钟无仇与欧劲松听他说完,睚眦欲裂,四目通红。
欧劲松望了一眼谢嘉仁,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杨重梧,强抑心头怒火,长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小子,我们之前有仇?”
杨重梧嚯地站起身来,望向欧劲松,说道:“八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雪天,在昆仑山中,你想起来了吗?”
欧劲松与钟无仇心中一震,又对望一眼,二人同时想起了雪夜中的那场恶战。当时,他们都将注意力放在王一鸣的身上,那个小孩骑马坠崖后,王一鸣状若疯虎,剑法更是鬼神莫测,边打边退,退到崖边往下一望,大喝一声,便沿着山梁,向西疾掠。
本来,五人呈扇形包围,西边是包永刚把守,见王一鸣攻到,仗着刀枪不入,气运双臂,金钢杵横扫,王一鸣斜身避过,青松剑在肋下空档一拉,包永刚痛得弯下腰去。
王一鸣侧身逸过,听得身后呼呼风响,不敢回头耽搁,听声辩形,青松剑反手挥出,刚将赵进钱的金镖磕飞,背上一痛,却是着了东方剑的一记飞掌,强忍剧痛,往前飞奔。
可东方剑的内力却非等闲,背上的伤痛已牵动五脏六腑,待奔到一条冰河,已感觉天旋地转,站都站不住了。
东方剑追到,一剑直击,王一鸣便一头栽入冰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