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夫人心里难过,连她都接受不了禇璇即将离世的事,那她的儿子呢?
她拉过禇璇的手,哭着道:“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千万不要放弃!你不知道鸿渊为你做过多少事情,没有你往后余生你让他怎么活啊!”
十八年前,她带儿子入宫,禇璇和宁鸿渊初次相见,她就觉得宁鸿渊对禇璇和对别人是不一样,那个时候她就打趣儿子,是不是想娶人家当媳妇儿,儿子只是害羞地笑了笑。
后来儿子可能是当了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禇璇,还只带她一个人玩。
只是后来女儿嫁给了禇璇的叔叔,两人也渐渐大了,儿子知道该避嫌了,他这才和禇璇慢慢疏远。
初到西北时,她清楚看到儿子听说沈灏是禇璇未婚夫时的样子,有惊讶、有失落、甚至还有一丝妒忌,那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明明每天忙得要死,还非要教沈灏骑马射箭,美曰其名是为了让人家锻炼身体,其实就是觉得沈灏那样没办法保护禇璇。
回京后三番两次救禇璇,生怕她受到伤害,哪怕是禇璇进了宗正司,他也冒险天天去见她。
这些事情,即便他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他也从来没对禇璇说过。
可今天,她必须告诉禇璇,他们宁家都是情种,没办法接受什么三妻四妾,当初她就不赞成女儿嫁入皇室,可是没办法,皇命难违。
禇璇听了宁太夫人的话沉默良久,如果可以选择,她也想和宁鸿渊白头偕老,可这世上没有如果,有些事情,她无能为力,何况是生死之事。
前院书房,沈灏询问关于禇璇的谣言是否属实。
若是这些话是别人问的,宁鸿渊一定会把人赶出去,可沈灏和他相交多年,他知道沈灏不是来幸灾乐祸的,便将实情告知于他。
沈灏听后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真的没办法了?”
“也许……会有吧!”
这是宁鸿渊希望的,但他知道希望渺茫。
送走沈灏和宁太夫人一行人,禇璇让宁鸿渊陪她走走。
宁鸿渊揽着禇璇的肩膀漫步园中,园中的花草呈现一片萧条的景象,唯有腊梅开始钻出小小的花骨朵。
禇璇折了一支,拿在手里观赏,随即笑道:“你说这梅花会不会怪我折的太早,都等不及花开?”
宁鸿渊道:“它是死物,怎会有感觉。”
“万物皆有灵,它怎会没有感觉!若是可以,这梅花定是想要等到花开的,可惜碰到了我这种不惜花的人。”
宁鸿渊怕禇璇多想,便劝慰,“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折早了,总好过无花可折。”
禇璇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所以莫问前程,珍惜眼下便好。”
宁鸿渊这才反应过来,禇璇这是变着法地安慰他。
可他怎么甘心!
他们相爱相守不过三年有余,禇璇还那么年轻,他没办法接受!
“可你不是花,花开败了,明年还会再开,我若失去你,便是永远失去了。”
“蜉蝣朝生暮死,活的虽短暂,可它终归看过一日的日出日落,所以并不觉得遗憾。”
禇璇淡漠的态度,让宁鸿渊无法淡定,“那是蜉蝣的命数,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可你不该如此!”
经过这两次蛊毒发作,禇璇已经被折磨的什么心气儿都没有了。
何况噬心蛊根本无解,就算她想活下去,也是无计可施。
为了多活些日子,向宋擎安低头,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禇璇淡然道:“可我认命了,与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骁儿和这个孩子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了。”
她欠宁鸿渊的太多了,她很庆幸怀上这个孩子,至少将来可以多一个人陪着他。
宁鸿渊刚要辩驳,禇璇立刻用手掩住他的唇,“听我把话说完!”
宁鸿渊只能悻悻闭了嘴。
“你以后若是再娶,千万不要娶和我性情、相貌相似的人,我怕以后你想起我时,都是她的样子。”
宁鸿渊直接把禇璇扯进怀里,反驳道:“不会有旁人的,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再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