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夫人和宁鸿渊都不自觉地看向禇璇,姓禇的公子,只能是皇家的人,只是不知来的是哪位。
禇璇莞尔一笑,“是禇珩,让他进来吧!”
宁鸿渊心中不安起来,他知道禇珩在为皇上办事,他会公然来宁家,必然是皇上的意思。
思忖间,禇珩已经来到嘉乐居。
他朝宁太夫人行了晚辈礼,又朝宁鸿渊拱了拱手道:“我是来接长姐回京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这句话,宁鸿渊还是慌了神,他强装淡定道:“你长姐身怀六甲,不宜长途奔波,还是晚些时候再说吧!”
宁太夫人也附和着,“我们宁家子嗣凋零,若是路上有个什么闪失,让我死后如何跟宁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禇珩笑道:“太夫人、溱国公多虑了,这孩子也是皇祖父的重孙,沿途都有太医照顾,不会有事的,至于回不回京,还是问问长姐的意思吧!”
宁鸿渊看向禇璇,禇璇淡笑道:“我已经答应和珩弟回京了。”
宁鸿渊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说道:“皇上并未下旨,即便你不回去,他也不能如何。”
之前,禇璇对他说过,她不想回京,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回京,如今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难道是为了孩子过继之事伤了心?
禇璇耐心说道:“他是不会对我如何,可他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回去,以后还不知会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我们。”
逼她回去,也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有愧,他觉得只要她原谅了他,就代表他所行之事也可以被原谅,他就可以得到救赎。
可她没资格替死去的人原谅他。
宁鸿渊的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他第一次产生一种无力感。
禇璇又问禇珩:“他还说什么了?”
禇珩沉吟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你们自愿和离。”
他也觉得皇上太过分了,可没办法,圣命难违。
宁鸿渊听后哈哈大笑,随后怒问道:“好个自愿和离!如果我不同意,他又能怎样?”
禇珩轻哂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溱国公不该如此儿女情长。”
宁鸿渊还要与禇珩争辩,禇璇直接拦住了他,“别和他说了,他不过是个传话的,我们回去再说吧。”
两人回了凝心堂,禇璇就命人去准备笔墨纸砚,宁鸿渊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随即慌张地问道:“你真的打算要与我和离吗?”
禇璇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宁鸿渊:“那你爱我吗?”
宁鸿渊眉头紧锁,“到现在你还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吗?”
禇璇伸手轻抚宁鸿渊的眉心,笑道:“自然不怀疑,所以和不和离又有什么区别,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又何必在乎那一纸婚书,他活不了几年了,只看你愿不愿意等。”
他不怕等,等多久都没关系,可他实在不放心让禇璇一人回京,何况她还怀着身孕。
“现在京城局势复杂,我怕你应付不了。”
禇璇环住宁鸿渊的腰身,柔声笑道:“我怎么会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么,只要你手中还有西北军,谁要动我,也得掂量一下。”
话是这么说,可宁鸿渊实在不舍得放手,他不知道这一放手要多久,他不敢赌。
宁鸿渊用力抱紧禇璇,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不想和她分开。
可他也知道皇上的为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柔然之战,昨天的事都只会是一个开始。
侍女把东西准备好,禇璇写好和离书,两人签字画押,宁鸿渊迟迟不愿摁手印,还是禇璇拿着他的手强行摁的。
他们的事处理完,禇璇又命人把青柠和青梅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