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王大陆顿时脸色大变,急切地追问道:“这话到底从何说起?”
胡天佑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这次与你们合作的地下党组织,其真正面目是叛徒!他们早就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投靠了可恶的日本人。此次他们主动提议的合作计划,不过是日本人设下的一个阴险骗局罢了。表面上看,他们似乎中了咱们的埋伏,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假象。他们故意佯装失败,目的只有一个——悄悄跟踪你们,观察你们事成之后会将国宝运往何处。日本人的最终意图,乃是想要将你们一网打尽,让整个军统北平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王大陆听到这里,已然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着惊叫道:“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吗?你又是如何得知如此机密之事的呢?”
胡天佑面色凝重地说道:“史凌云一直在日本宪兵司令村上家中做佣人,这个消息便是她无意间听闻而来。然而,不幸的是,她在逃离之时被穷凶极恶的日本人一路追杀。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让我恰巧撞见并出手救下了她。只可惜,她所受之伤实在太过沉重,尽管我已竭尽全力,但终究无力回天。就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此事郑重其事地托付于我。”
王大陆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踱步,口中焦急地说道:“站长他们想必已经撤退至北平郊区的那个秘密联络之处了。可是眼下这情形,我们究竟该如何是好呢?北平站此番行动几乎全员出动,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那几个联络点的人员。即便想要将他们迅速集结起来,只怕也是远水难救近火,根本来不及呀!”
胡天佑眉头紧皱,神色焦急地说道:“如今时间紧迫,再去逐个联系他们已然来不及!依我看,此刻徐站长等人极有可能已被日本人重重包围。咱们必须尽快寻思出应对之策才行,此次那日本鬼子可是兴师动众,派出了大批人马,誓言定要将你们军统北平站一举歼灭。”
听到这话,王大陆如遭雷击般,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颓丧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眼中满是绝望之色,喃喃自语道:“就凭咱们这区区几人前去救援,无异于以卵击石,纯粹是白白送死罢了,压根儿就没办法救出他们来呀。”
胡天佑心中暗喜,他方才故意夸大其词,声称日本人出动了众多兵力,目的便是要令王大陆心生畏惧。
而眼下,这恰恰是他所期望看到的局面。
自古以来,大难临头时人们往往都会选择各自逃命。军统更是如此行事,他们绝无可能仅仅为了营救他人,便甘愿豁出自己宝贵的性命。
胡天佑见状,趁机提高音量,故作慷慨激昂状喊道:“王组长,我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你们军统内部之事原本与我毫无干系。但有一句话,我实在不知该不该讲?”
王大陆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缓声道:“你能不顾自身安危,冒险前来告知我们如此重要的消息,这份情谊,我们所有人都铭记于心,感激不尽。所以,有什么想说的,你尽管开口便是。”
只见胡天佑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王大陆,紧接着抛出了一道犹如惊雷般的质问:“你们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营救徐站长他们是不是?”
听到这话,王大陆心中虽早已有了些许准备,可仍旧禁不住浑身一震,愣在了当场。
他暗自思忖着,这种事情大家向来心照不宣,谁也不会轻易戳破那层窗户纸,没曾想眼前这人竟会这般口无遮拦、直言不讳。
定了定神后,王大陆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向胡天佑解释起来:“姜兄弟啊,并非我们不愿施救,而是以我们目前这点人手贸然前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只会落得个白白送死的下场,根本不可能将人成功救出。况且,此地与事发之地相距甚远,即便现在即刻动身出发,等我们抵达之时,恐怕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胡天佑闻言并未退缩,反而进一步追问道:“到底距离有多远?你们这儿可有车辆可用?只要有车,咱们加快速度赶路,时间上应当还来得及!”
此时的王大陆已然心生烦躁之意,腹诽道:哼,我们这些当事人都尚未心急如焚,你这个局外人反倒如此积极热忱,难不成还想充当一回大英雄?既然如此,那你自个儿去救好了!然而嘴上却依旧强忍着不悦,回应道:“兄弟,路途之遥远远超你的想象。至于车子嘛,姜兄弟,我们一个联络点哪有车啊。”说到此处,王大陆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胡天佑神色郑重地开口道:“说实话,原本我跟你们军统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半点交情都没有。但我这个人吧,向来有个死性子,只要是应承了旁人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得给办到!如今既然已经向史凌云承诺过会营救徐站长,那我就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啊!不然咱们俩一块儿走这一遭,到那个地方瞧瞧究竟是什么状况?一直呆在这儿傻等,简直能把人急出病来。”
王大陆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少顷,他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姜兄弟,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咱们北平站眼下正遭遇如此巨大的危机,倘若我这会儿再擅自离开岗位,导致这个联络点被敌人摧毁,那么整个北平站恐怕就要彻底玩完儿!所以说......”说到这里,王大陆略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胡天佑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已经大致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然后干净利落地开口说道:“王组长,您就别卖关子了,如果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只管直说吧!不必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