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141上的理石砖和木料卸完,司机赶紧开车驶出胡同。
一身臭汗的曲卓回到屋里,梅宣宁正翘着二郎腿抽烟呢。
“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整点。”
“够了够了,用不了的用。也太多了。”
“哼~”梅宣宁学着某人嫌弃的表情说:“又不是你小家子气的时候了。”
“我是不是小家子气,你还不知道?”曲卓索性实话实说:“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东西。我就是担心养成习惯了,以后就真成习惯了。”
梅宣宁稍稍反应了一下,脸上神色认真起来。点点头说:“你担心的对,有些人确实没有私人和公家的概念。反正你小子那驴脾气都出名了,闹一闹也没什么影响。”
“听话头儿,好像有人对我不满呀。”曲卓貌似无意的探话。
“呵~有人?是很多人!”梅宣宁笑呵呵的冒出一句,见某人好像一点都不带紧张的,心里有点失望。
又补了一句:“不过,对你满意的人更多。所以呀,不用担心。”
“呵呵~”曲卓撇撇嘴:“我一不想当官二不想进步的,满不满意的跟我有个毛线关系。”
“嘿~”梅宣宁瞪眼:“你小子真打算当一辈子普通群众?”
“普通群众?我可是立志要当学阀的人。”
“学阀?呵~”
“嘿~我瞧您那意思,有点看不起学术大佬呀。”
“能不能当上学阀,你说的算吗?”梅宣宁意有所指。
“理论上我说的肯定不算。不过,如果我得了诺贝尔呢?你知道诺贝尔是什么吗?”
“你小子欠揍是吧!”梅宣宁扬了扬巴掌,随即咂吧了下嘴,笑呵呵的说:“别想啦,外国人的奖。不单纯是有本事就能拿到的。”
“这么跟你说吧。我这辈子要求不高,三个诺贝尔起步。”曲卓竖起三个手指。
“你要能拿到三个诺贝尔,不管见着谁都能挺直了腰板。走到哪都得把你当祖宗供着。”梅宣宁压根没当真,只觉得是年轻人无知无畏。
“所以嘛。哥们真看不上你们这些在蚂蚁窝里争名夺利的。忙忙叨叨一辈子,了不得了留下点虚名,忒没劲。”曲卓嘚瑟的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哥们的志向,是上教科书,是大学校园里立我的塑像,是星辰大海~”
“得~你志向高远,我这凡夫俗子,服!”梅宣宁挑了下大拇哥,问:“曲学阀,晚上有事儿没?”
“干嘛?”
“忘啦?老太太喊你家里吃饭。”
“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曲卓琢磨了一下,手头还真没有适合送老太太的伴手礼。
“准备什么准备。”梅宣宁起身:“走啦。下午还有点事儿。晚上…头六点吧,我过来接你。”
眼见梅宣宁要走,曲卓赶紧提醒:“电话的事别忘啦。”
“对了,电话有点麻烦,南锣鼓巷这边的配线架满了。下午你得空去趟邮电局,找一个姓孙的科长,问问他是添是换,赶紧把款子打给人家。”梅宣宁摆摆手走了。
“啥?配线架……我掏钱换呀?”
“对呀!不然你那些钱留着干嘛,天天跟人打赌玩呀?”梅宣宁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