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田伯的尸体,握紧拳头,咬紧了牙关,眼眶渐渐湿润,有很多话想说,此时却只能咽在心里,默默道:“田伯,你一路走好,黄泉路上,我定要让他们给你陪葬。”
越是愤怒,就越是冷静,越是冷静,就越想杀人,
“再胡来,这老头就是你们的下场,”述平指着村民们吼道,然后又转向孙延召,阴笑两声,“这不是还有一个年轻的,身强力壮,能卖个好价钱,来啊,先给我绑了。”
孙延召并没有抵抗,而是束手就擒。
张婆拍着大腿,跺着脚,撕心裂肺地喊道:“大侄儿,这又是何苦啊。能跑就跑啊!”
“叔婶,我没事,你们可别冲动,”他伸手冲述平说道,“我随你们走便是,请不要伤害他们。”
“好,早这样识相不就得了。”述平让人给孙延召绑上双手,送到了后面的队伍中。
眼看着天要黑了,萨巴大手一挥,命令全军出发,先逃离夜枭控制的范围再说。孙延召跟在队伍的后头,最后望了一眼双沟村。
……
连续几天没日没夜的急行军。
俘虏们只靠着双腿,早已精疲力竭。围着队伍周围的几名契丹守卫虎视眈眈,只稍走的慢了,便要挨上几马鞭。
在契丹人的眼里,这不过是一群如同牛羊般的牲畜。下手自然不会留情,心思歹毒些的更是只冲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抽打,一鞭便是一道血痕。
一名年纪稍大的俘虏,饿的实在走不动路,被守卫连抽了几十鞭后,只能奄奄一息留在雪地中等死。
孙延召看在眼里一言不发,默默地向前走着。他管不了这么多。这些日子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势单力薄,可这世间的苦难又实在太多,就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不过都是这世道的受害者。
当然那名奴隶的死亡也并非毫无意义,耶律述平听闻后,很是心疼,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随即下令降低行军速度,增加食物供给。如此,这群俘虏才得以喘息。
夜晚扎营,孙延召坐在地上,啃着一块硬得如石头的饼子。
这几天,他也大致摸清了这群契丹人的底细。之前在枭巢时,曾特意了解学习过辽国的各种军队。如御帐亲军、众部族军、汉人的乡丁部等。对他们各级所穿戴的盔甲,所使用的兵器也多有了解。
据他的观察。这群契丹骑兵所使兵器繁杂,战马是草原常见的矮小马种,耐力强,适合平时放牧。身上御寒的皮毛上并没半点铁器防御,当然这也不意外,毕竟草原缺铁料,打造兵器还稍显不足。除了御帐亲军,各部精兵外,大多数也只能穿着御寒的皮毛。
由此他推断,这些人应是契丹各部族的族军。族军有着游牧民族的特点,闲暇时既是生产单位可以畋渔为生,而在战时又可以摇身一变,以攻战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