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召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而是反问道:“张龙儿与我爹到底跟什么关系。”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少女最终长叹一声:
“我知道你会问,其实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告诉你的。咱们两家的关系还要从百年前说起。你们孙家原本是定州的望族,一直以来分显、隐二支,大房主持显支,而二房主持隐支。隐支统领四方庭,显支则驻守狼堡招兵买马,争霸天下。从四方庭建立起,我的祖辈便追随你们孙家二房。你的祖奶奶孙深意是四方庭的第一任庭主,而我的祖爷爷张天弃是你祖奶奶的徒弟,也是四方庭的大护法。到了这一代,我爹便是四方庭的大护法,你伯伯孙方谏则是四方庭庭主,而你爹则是大房显支之主。”
孙延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孙张二家的关系竟如此的近,他接着问道:“听你这么说,那你爹应该与二房关系更近,为何牵扯到了我们大房?”
“这一代二房,也就是你的伯伯,庭主膝下并无子嗣,他老人家年轻时受过大伤,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袭,去年死于定州。庭主死后,为了争夺庭主之位,生了乱。叔叔婶婶们大多都还是离开了。”
少女正讲述着,眼中竟闪着点点泪花。孙延召明白她是想起了亲人。人很复杂,张龙儿或许是个敢刺杀皇帝的魔头,但也可以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他问道:“你爹真的去刺杀赵匡胤了?”
“嗯,为了证明他有资格继承庭主之位,”少女抹了一把眼泪,接着道,“爹好傻,他又不姓孙,那些人是不会承认他的。”
“你没事吧?”孙延召见不得人哭泣,上前安慰道,“姑娘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你又懂什么?”少女愠怒道,“你们显支归顺赵匡胤享受荣华富贵,自不知我们的艰辛。”
见女孩有些不知好歹,孙延召冷声道:“我本来就不懂。我又不是刺客。”
如若半天前有人告诉他这些,他只会说:什么刺客,你是《刺客信条》玩傻了吧。
少女轻轻揉了揉眼睛,抹掉快要溢出的泪水。
他接着问道:“那短刀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咱俩有两把相同的短刀!”
少女不答,而是先收回了两把短刀,在黑衣上擦去刀身表面的鲜血,在孙延召身前松手,两柄短刀径直插入土中。
“既然你已接了,就说明有些事还是命中注定的,就如同你姓孙一般。”少女罕见地露出了笑容,“你的那把叫四方,在根部刻着孙字。我的这把叫云隐,刻着张字。这对短刀本是你祖奶奶孙深意的贴身兵器。传到后代则是宗主与大护法一人一把分别保管。”
孙延召抚摸两把短刀的根部,果然如少女所讲,一把刻着孙,一把刻着张。
只听少女接着说道:“半年前,我爹刺杀赵匡胤前把‘四方’送予你爹的,只希望孙家人再次执掌“四方”,重振四方庭。可惜你爹不同意把你过继到大房。”
原来是这么回事,孙延召心中暗骂丁卯擅作主张,要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接下这把短刀,如今倒是有些说不清楚了,他突然开口问道:“你不会想让我当庭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