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陆询正式入朝。
沉寂多年的淮安侯府,突然出了个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且是深居简出,才名一般的世子陆询。
满朝文武,无不震惊!
皇帝于金殿上宣布了对庙门悬尸案的公审,并赐予宋纾余帝王金牌。
下朝后,宋纾余刚出金銮殿,便被秦公公拦下了。
“太后娘娘昨日降下罚旨,罚二公子抄写《孝经》三百遍,在寿康宫门外跪五个时辰。不知,二公子抄写得如何了?几时随奴才去领罚?”
宋纾余唇角一勾,笑容绵长,“太后的罚旨,是公开的吗?”
“太后娘娘体恤家族颜面,不曾公开,只是私下里小惩大诫,鞭策二公子日后莫要行差踏错。”秦公公腰身弯了一寸。
宋纾余笑得愈发意味深长,“既如此,那便请秦公公回禀太后,本官只接受公开处罚,只要太后的懿旨下到国公府,我宋纾余立刻遵旨!”
秦公公面色一变,“二公子,您……”
“秦槐,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从我宋家出去的?”宋纾余缓缓俯身,盯着秦公公肥胖的脸,字字沁寒,“你给我看清楚,我宋家是太后的倚仗,不是太后豢养的家奴!如若不能和平共处,反目成仇又当如何?”
秦公公慌忙跪下,欲出言哀求,宋纾余懒得浪费口舌,直接出示帝王金牌,疾言厉色道:“皇上有旨,凡阻挠本官公务者,杀无赦!”
语毕,扬长而去。
秦公公瘫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如若太后继续疯批,为难宋纾余,太后和宋家,迟早分崩离析,你死我亡!
……
京兆府。
巳时开审,百姓们提前半个时辰,便陆陆续续地赶来围观,至正刻时,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连衙门对面的屋顶上、大树上,都蹲满了人。
陪审和监审的官员,看到如此阵仗,皆深感震撼。
宋纾余迎三人入衙,状似随意的道了一句:“我等肩负圣上期许,百姓期望,若是行了包庇案犯之举,怕是连京兆府的衙门都走不出去喽!梁侍郎,您说是吧?”
刑部侍郎梁若鸣突然被点了名,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不禁懵在了当场,“啊?什,什么?”
宋纾余笑,“本官瞧着梁侍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没关系,本官就是好意提醒下诸位,那些围观的百姓里头,有不少正义之士,一刻不停的口诛笔伐,还有不少情绪过激的,肩上扛着锄头,手里拎着砖头,筐子里装着烂菜叶子,桶里装着泔水臭水,随时等着为民除害呢!”
梁若鸣大囧,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外面的人山人海,只觉头皮发麻。
他是太后提拔起来的,太后还要将他的女儿嫁入国公府,保他梁家荣华富贵。那么,他自然是要为太后办事的,可现下这情形……
梁若鸣猛地吞咽了下唾沫,宋纾余这个女婿,怕是他无福消受啊!
两个三品大员在明争暗斗,监察院右佥都御史季越是正四品,虽不便插话,但也乐得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