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昭虽然面上依然带着笑,但眼中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这便是明晃晃的在威胁他了。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动怒便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张天师倒也不奇怪他的态度,“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这次的做法,却不太聪明啊。”
“叶某说过了,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分忧。”
“那是自然,贫道也是为了陛下分忧。”张天师又往前微微走了一步。
“贫道最近为陛下炼制了一枚丹药,护心养心,但还需一味药材,便在那定县之中,贫道入山,遍寻不得,却不料被那阮姓的药商,用作了他途。”说完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叶怀昭的脸色更沉了,看来这张天师已经挖好了一个坑,准备治阮即安的罪。他心中深觉荒谬,同时也对那位九五之尊彻底失去了信心。难道万千百姓的性命,都不及自己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
张天师微微一笑,眼中有些得意,你以为你赢了?不,坐在上面那位,才掌管了所有人的命运。而他,则掌管了那个人的喜怒。
“既然在那牧山之中,那便多派些人去寻便是了。”叶怀昭淡淡的开口,张天师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叶怀昭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张天师和那牧山深处,定是有所关联。他去了西北那么长时间,却一直在祭坛上打坐。叶怀昭看着他脸上的那个面具,这真是个不错的东西,他自己也是凭借这面具,认出了他的身份,想来,只要脱去了这面具,他便可以是任何人,而身型身音相似的人戴上它,便是张天师。
替身坐在祭坛上祈雨,那真人呢?悄悄的去了山里。
他心下一沉,石明被掳走,在牧山里一待就是二十余年,在里面炼制铁器,他和楚青钺曾经有过猜测,这些铁器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用来蓄养私兵,最坏的可能性便是越过妲剌送给了北戎,如今一看,这张天师跟那些人是一伙的,若是蓄养私兵还好,那他背后之人最多不过就是三殿下,但若是通敌,那情况可就太不妙了。
张天师听他提到要入山,果然顿了顿,如今叶怀昭背后站着太子,那白阮一介布衣商人,在太子势力的庇护下,他都动不得他们,若叶怀昭真的起了心思,找个名目让太子派兵入山,可是不妙。思索了片刻之后,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看上去恶意满满。
“叶公子,此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还望叶公子以后行事多些分寸,算是为宜妃娘娘和四殿下积福了。”
叶怀昭也笑了起来,俊朗的模样让刚刚紧张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轻松了一些。
“多谢天师提点。怀昭并无什么大志向,一切不过被赶鸭子上架罢了。”
旁边有宫人经过,两人都不再出声,默默的对视了片刻,又默契的移开心中都明白,两人现在虽然达成了和解,但经过定县一事,已经正式结了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