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人,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你爱说不说,公主府左右跟我也没多大的交情。”楚青钺笑了笑,“断送了你们韩家现存的唯一骨血,你可以含恨九泉了。”
窦则颖也笑了笑,“楚大人与公主应当站在一条战线,否则也不会替在下遮掩。”
楚青钺撇撇嘴,不置可否。
“我们无双楼,其实并不是太子的拥护者。”窦则颖说道。
楚青钺点了点头,“你们的名字取自国士无双,志存高远,为历代朝廷培养了不少肱骨重臣、能臣。”
窦则颖点了点头,“是啊,帝王需要在文官和武将之中制衡,也需要在世家与皇权之中制衡。韩家祖上便成立了无双楼,选择那些无亲无故的孩童,教养成才,再给他们一个身份,考取功名,治理天下。以延续其国士无双的理想。”
“的确算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可惜。”楚青钺摇了摇头。
“历经数百年,本就尾大不掉,更何况成帝娶了韩家的女儿做皇后。”窦则颖叹了口气,“无双楼的宗旨本是培养能臣,匡扶社稷。但太子,出自韩家,便让很多人分不清初衷,有了私心。”
“人之常情。”楚青钺淡淡的说道。
“夏朝的末代君王,其实并不如史书中所说的凶残无道任人唯亲,但大厦将倾,覆水难收,他再如何努力都挡不住历史的洪流。国库就是个空架子,内有连年灾荒、外有劲敌环伺,百姓吃不饱饭,自然要暴动。”
楚青钺想起叶怀昭说的,大周最为国泰民安的恒昌年间,帝王明明好大喜功奢靡无度却被赞恒昌盛世,但只有少之又少的人方才知道,短短二十年,国库早就被折腾空了,后面的帝王除非再现文成盛世,君主贤明,能臣辈出,否则跟夏朝也是一样的命运。
“当日他身边的臣子便给他出了个主意,将一些财宝,藏在了某处,而那图纸,便藏在了安乐公主的嫁妆中。”
“你是说,那凤冠里?我检查了许久,并未找到能藏东西的地方。”
“当然没那么容易。”窦则颖笑道。
“你找宝藏有何用?就算里面富可敌国,韩家气数已尽,翻不起来风浪。”楚青钺想不通。
窦则颖叹了口气:“楚大人,恕我冒昧,你这格局过小,眼界也太窄了些。”
楚青钺笑了,“楚某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说。”
“第一个建立无双楼的人,距今已经六百年,如今是第四个朝代。”窦则颖看了楚青钺一眼,“多年前,我曾与另一个年轻人聊起此事,他回了我一句,国破山河在。”他叹了口气,“当时我们都看到了太子不可避免的走向灭亡的结局,却做不了任何事情,但是他,一点就明白,我们无双楼的使命。”
楚青钺直觉他说的那个人,便是叶怀昭,不过他又嘲笑自己的杯弓蛇影。
“我们无双楼,忠的并不是某一个朝代、也不是某一个帝王,而是为了让这天下苍生,过更好的生活。而辅助帝王,却是实现这一理想的最快捷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