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昭知道自己就算进了户部,但日子也不算好过。
“这账目是谁审的?条陈是谁写的?”张天佑将一本账册狠狠的摔在了桌上,“纸上谈兵、满纸荒唐。”他四十出头,身体清瘦,脸色黑中带黄,一看就是过于操劳的面相。
叶怀昭低着头,态度诚恳,绝不顶嘴,反正他这些年也没少帮杨景和挨骂,但这户部右侍郎的风格跟那些痛心疾首的太傅有些不一样。
“虚食重禄、尸位素餐、备位充数、一无所能、饱食终日、”一连串的话从那张薄唇里蹦了出来,再配合上张天佑那鄙视的眼神,更是相得益彰。叶怀昭听着挺新鲜,但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楚青钺,估计听到这一连串的话,那人又要吐槽:你直接说我吃白饭就得了,用的着浪费这么多口水嘛。
自从那日楚青钺莫名其妙的咬了他一口,这几日叶怀昭都躲着,没有见他。
“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陛下亲自指派的人来,不好好做事,就赶紧回家,我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酒囊饭袋。”说着将那册子一甩,“拿回去,仔细查、重新做,两日后重新给我,再做不好,回去谋个好亲事,做上门女婿去吧。”
这话出口,叶怀昭没反应过来,其他的人脸色倒变了。
叶怀昭捡起自己的东西告罪一声便往外走去,身后有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怀昭!”叶怀昭迅速将脸上调整出一个羞愤的神色,转身行了个下官礼:“薛大人。”
薛迟钟摆了摆手,“张大人素来直言直语,连吴大人,他有时都不给好脸色,但是个好官,就是脾气。”说着无奈的摇摇头。
“这事怪我,最近忙着白云观侵占田地一事,没有顾的上你这边,你刚来户部几日,流程不熟悉也是常事。”
叶怀昭适时的流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是在下才疏学浅。”
薛迟钟朗声笑了起来,“你父亲有三甲之才,治理滇州有方。”说着温和的看着叶怀昭,眼中尽是信任:“你不过是欠缺历练罢了。”
“多谢。”叶怀昭诚恳的对着薛迟钟行了个礼。
薛迟钟看了看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大狗,低声说道:“张大人有些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他一贯对长相好看的男子抱有偏见。”
“啊?为何?”
“不知有没有人讲过,你跟长公主的驸马爷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