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后悔!”岑婆虽然仍在嘴硬,但气势已然不足,声音也软了下来。
明初心握住了岑婆的手,正色道:“师父,徒儿这样说,就是因为知道您会后悔啊!”
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明初心把茶杯放到岑婆面前,另一只手在茶杯上轻轻一挥,低低啜泣的声音传来。
〖岑婆低头向茶杯里看去,只是自己穿着孝衣,正抱着漆木山的牌位哭泣,“老头子啊,你走了,单孤刀和相夷也都不在了,你们就留下我一个老婆子,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我夫妻几十载,年轻时总是置气分居,也没个孩子,老了本以为有个伴,谁知你早早就去了,如今想起来,我总限制你喝酒,总与你争个对错输赢有什么意思,早知道你陪不了我多久,我让你喝个痛快,事事听你的就是了,总好过我现在想见你一面都难。”〗
岑婆的泪水流了下来,她能真切的感受到杯子里的自己那痛彻心扉的悔恨,她突然想通了,初心说得对,确实不值得,多大个事啊,哪有自己老伴重要。自己两人都不年轻了,说不准哪个就先去了,谁知道还能在一起多久,为何不好好珍惜呢。
明初心把茶水倒掉,重新满了杯茶放到岑婆手中,又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
岑婆缓了会儿,心绪平静下来,便又操心起明初心来。
“初心,你和相夷的事…唉,是相夷没有福气。”
明初心“噗嗤”一笑,“师父可别这样说,倾心他的人可多着呢,而且乔女侠也不差啊,他福气好着呢。”
岑婆瞪她,她还笑得出来,她是说那个意思吗!
明初心知道这事还是说个明白的好,于是正色道:“师父,我喜欢师兄,但我知道他与乔姑娘才是一对,所以自始至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的想法很简单,喜欢他是我的事,至于他给不给我回应,或是看不看我一眼,那都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你这样不是太委屈自己了?”
“不委屈啊,师父,试问世间哪个少女不怀春呢,情窦初开之时喜欢个人是很正常的事,可真正嫁给那心中竹马的又有几人,还不都是遇到个合适的,或是到了年纪该嫁便嫁了。其后相夫教子,和和美美过一辈子的女子也不少啊。”
“徒儿我呢也没想过要在师兄这棵树上吊死,而且只要我想,求着娶我的人能从云隐山排到京城南门口,所以啊,你真不必为我操心,等我哪天找到我的真命天子,李相夷于我自然就是那昨日黄花了。”
“你倒是看得通透!”岑婆笑着在明初心的额头点了一下,听她这样说,她才真正放下心来。也是,小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这些孩子个个都很好,不需要她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