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时，情序有些躲闪的移开了目光，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当初他与池余在酒吧谈话时的场景。
哪怕时隔多日，他依旧记得池余跟他说的话。
他说：“孤狼的身后是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队友。”
仅仅一句话，便打破了他曾为自己打造的高墙，那也是第一次，让情序对自己的存在有了那么强的认同感。
于情序而言，池余，是他为数不多内心值得信任的人，是他愿意交付信任与后背的同行之人。
可这样一个善良如光般的少年，却因自己被放弃。
如果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当听到情序的这番话时，顾远目光微动，深邃的眸底多出了几分别样的神色，他并不清楚池余对情序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此时此刻，绝对不会是爱慕之意。
就当情序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说什么了的时候，顾远压下心口涌上的情绪，沉思了几秒，沉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们谁都没有能预测未来的能力，酒吧的事情，我们谁都不能预料，况且，池余他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你没必要自责。”
闻言，情序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自嘲一笑，道：“不自责吗？”
顾远看着他，没说话。
“Reset。”片刻，情序重新抬头，“他.....，现在在哪？”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远明显愣了下，看向他眉眼间多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颤了颤，他用力的攥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情序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Reset，你一定知道，他人现在在哪对吗？”
“哪怕你什么都不说，可你的目光却还是出卖了你，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他。”
“你对池余的喜欢，或许早已经超过了你自己，所以......，你不可能对换人这件事无动于衷。”
说话时，顾远眉心一皱，还是没回答。
“所以，池余他还是出事了，对吗？”
挣扎了半天，情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所想。“他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以至于不能参赛，对吗？”
听到这句话时，顾远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多了些许其他反应，他先是怔愣了片刻，很快，看向情绪的目光中多了些欣赏的意味。
哪怕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只言片语，但情序还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一时之间，顾远不知道该感叹他的聪明，还是就此模棱两可的遮掩过去。
刹那间，俩人相顾无言。
直至桌面上摆放的咖啡渐渐不再冒热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远站直身子，伸手在他的注视下，端起了那杯快要凉的咖啡。
他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内蔓延开。
情序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情序，不得不说，你要比你哥哥还要聪明些。”半晌，顾远将咖啡放回桌面，“你猜的大致不差。”
“池余....，他确实生病了。”
顾远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闷痛感，眼尾有些红，笑道：“他病得有些严重，没办法打比赛了。”
“其实，从酒吧那次，我就知道，他患有轻微的抑郁症。”
“只是这次，有些严重了。”
闻言，情序满眼震惊的愣在了原地，“抑郁症？”
“是。”面对他的疑惑，顾远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跟你解释什么，因为连我也不知道假期这段时间池余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这句话时，顾远死死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语气决绝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在这短短几天，将他逼的求死。”
听到求死两个字时，情序喉结滚动了下，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你以为我想换人吗？”说着，顾远有些颓废的笑了笑，“我只是没有办法而已，一边是战队，一边是他.....”
“你想让我怎么选？”
情序：“.........”
顾远仰头朝着灯光看了眼，缓了一口气，继续道：“退圈的这两年，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他们一边嘲笑我，一边忌惮我。”
“他们巴不得将我狠狠的钉在耻辱柱上，永远翻不了身，眼看赛事在即，他们也终于坐不住了，想用相同的手段再次将我拽进泥里。”
“今年的比赛，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上。我倒要看看，我是动了谁的蛋糕。”
情序：“你.......”
“这不是为了我自己。”顾远偏头看他，“这也是为了池余，重新回归赛场，如今不仅仅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同样也是他的期许。”
“池余说，他想让我登顶。”
“那我就应该去登顶，我要带着他的那份期许，在未来等他。”